理智回笼,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湛云青沉默着,扭过头去,不好意思面对白阮。
“现在好点了吗?”白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好点了。”湛云青僵硬地说,凝神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察觉到任何不该有的感觉后松了口气。
“那就好,昨晚后半夜镇定剂有些失效了,你又喊热又喊头痛,但是一直没醒。”白阮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扭过头去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湛云青尽量放空自己,心里其实是惊讶的——白阮居然就真的坐怀不乱照顾了他一个晚上。他停了停,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太热的话你又嫌烫。”白阮似乎有些埋怨,但却是笑着的,拿起一旁桶里放的冰袋给湛云青看。冰袋已经融化了,顺着袋子往下滴水。
湛云青转头看向白阮,白阮眼下一圈青黑,但是眼神亮晶晶的。也许是因为昨日遭受的打击太多,让湛云青变得脆弱了,他此刻心软得不可思议,仿佛听见了心里有什么响动了一下,像是种子破土而出。
“……你辛苦了。”他伸手向白阮勾了勾,说:“亲一个。”
白阮立刻俯身亲他,湛云青笑了起来,心中的愉悦抵消了头痛。他摸了摸白阮毛茸茸的脑袋,白阮顺势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唔!”湛云青抖了一下,被白阮压住的肩头先是一冰,仿佛有小小的蚂蚁爬过,使得他不由自主脚趾蜷缩。
“你的手也太冰了。”湛云青不满地说。
白阮拿开手,发现湛云青的肩头已经红了,应该是药效的副作用。他眼神暗了暗,搓了搓指尖,说:“我去泡一下热水。”
他转身就走,结果被湛云青一把拉住。
“你去哪?”
“我……”白阮不说话了,为难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你,你不是说我的手冷吗?”
“那我让你出去了吗?”
“你出去了,谁给我负责?”湛云青语气不满。
……
……
白阮回忆起昨晚——湛云青失去意识时,他用毛巾替湛云青擦遍了全身,几乎对他身上所有的肌肉了如指掌,只要稍微拨弄一下,皮肤上就会弥漫出由深到浅的粉色。
但是他昨晚什么都没有做,就像此时此刻一样,遵守着湛云青的嘱咐,只是单纯地抚摸,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检查过湛云青身上每一处痕迹。因为湛云青是敏感又多疑的兔子,需要谨慎而又狡猾地靠近,才能将他捕捉到掌心,他绝不会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