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告诉我家里人的电话,我打给他们?让他们来接你?”我试探性的问,可他依旧不说话。
也许,他和赵若彤的爱情早已转变成了不冷不热的亲情了,所以,他才会在外面找女人。
既然是这样,我要破坏,岂不是很容易?
我正在盘算,坐在后座的关浩哲冷冷的说了一句,“去你家。”
我一愣,上我家?
为了确定我没有听错,特意回头瞅了他一眼,他又重复了一遍,“去你家!”
“啊?”我蒙了。
随即他又换上一副轻浮的嘴脸,“你不是今晚要让我去你那儿吗?还说怎么玩儿都行?”
那句随口说说的话,他竟然还记得?!
“别磨蹭!赶紧开车!”
他不告诉我他家在哪儿,别无选择,我也只能带着他回自己家了。
到了我家门口,他四下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像他这种人都把安全看的很重要?
开了门,客厅里的那只死鸟又扑棱棱的飞上飞下的,在我开灯的那一刹那,它说了句,“白痴,白痴——”很好,这词好歹比傻x好听,虽然说是一个意思。
我也就能施舍给它几口水喝,算是对它最大的仁慈了吧!
关浩哲从那只鸟的身边走过,冷冷的瞥了它一眼,目光又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伫立在落地窗前,眼神涣散。我从房间里拿出医药箱,打算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替他包扎伤口。
从前,他的伤口都是我替他包的。
关浩哲就这样看着我替他解开一颗颗的扣子,裸露出健壮的胸膛。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疤不计其数,甚至,还有曾经为了保护我而留下的伤痕,每一道,我都清晰的知道它的来历,每一道,都是我上的药。
十年了,手法都生疏了。可他,依旧还是那么惹是生非。
十年了,他身上其他地方的伤,都是谁给他上的药?赵若彤吗?那个曾经他很想在一起的女人吗?他到底有多爱她?
突然,关浩哲捉住了上药的手。我一怔,惊恐的抬头看他。
他没有看我,下意识的松开了他的手。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意外,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吧。
“你,自己住?”他轻咳了一声问。
“不然关总以为呢?”
他四处看了一眼,“父母呢?”
我并没有抬头看他,冷冷的答,“死了。”
“亲戚朋友,兄弟姐妹,青梅竹马,又或者和你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也没有吗?”我的家里,除了我自己的照片,没有任何人的!
“那种拖累人的东西,谁会愿意有啊?”我明显的觉得他的身体一僵,呵,是我的话触碰到你心目中最亏心的地方了吗?
是不是当年的你,也是这种想法呢?
我是不是说中了你的心事?
关浩哲的语气竟是出奇的一改常态,不再是往日里的冷漠,甚至还夹杂着隐隐的心痛,“那你这么多年自己怎么过来的?”他的声音低低的,低的让人心难受。
给他包扎的手停顿了一下,“下雨了,就在公园的凉亭里避避雨,刮风了,就窝在墙角挡挡风,天冷了,下雪了,就找个车站什么的地方凑合凑合,没钱了,就捡几个空瓶子去换面包……”那段岁月是我心中不能言的痛。
我低着头收拾东西,抬起头,带着有些湿润的眼睛直视着他,“不论天冷还是天热,都没有半片瓦遮头。”许久,他就这样的凝视着我,然后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略过我的脸。
“今天我在你家睡。”他转身走进隔壁房间,关上了门。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换来同等的回报。
月光如水,马路上依旧有车辆在穿梭。
一阵低低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从关浩哲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上面是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
我下意识的按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