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聘婷自小的时候便知道,她的父亲与母亲之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母亲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哭,而父亲,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房叹息。
她想要保护母亲!
这个四岁的孩子,说做就做,趁家里人照顾云轩不备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跑了出去。
她想去找芳姨姨,因为芳姨姨的武功很好,能在天上飞,能打很多的坏人。
于是,小聘婷一个人走在长街上,却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该如何往前走一步。
她走到一个卖菜的大婶身边问:“大婶,您知道和硕公主的府邸如何走么?”
“你沿着这条路,往前一直走,走到最气派的那幢房子,便是和硕公主的府邸了。”大婶有事要办,一边给聘婷指路,一边收拾了摊子就要走。
聘婷沿着大婶给指明的路,一步步往大婶口中最气派的房子走去,她想:“我的母亲是公主,芳姨姨也是公主,我家的房子理当与芳姨姨家的一样。”
怀着这样的分析,聘婷便找到了晓芳的家门口。
聘婷到的时候,墨儿正被他爹拎出来罚站没多久,看见聘婷,墨儿便对她招手问:“小聘婷,你来我家作甚?”
“我要与芳姨姨学功夫,我要保护我母亲。”虽然还只是个小小的人儿,可是聘婷却十分倔强。
切!
墨儿嗤笑:“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保护你母亲,你连我都打不过!”
墨小爷的心情不好,聘婷刚好往上撞,他不拿她出气拿谁出去?
“你凭什么说我打不过,我哪里就打不过你!”聘婷不服,叉着腰凶神恶煞道。
“那你与我打,你打过我了,我便带你去寻母亲!”墨儿自然是看不上聘婷的,尤其是聘婷还挂着两条晶莹的大鼻涕。
可聘婷却咬着牙腹诽:“很,沉莫离,看我不将你打到哭为止。”
就这样,两个孩子便打成一团,小孩子打架自然是没有讲究的,扯头发挖鼻孔抓脸拧痒痒肉咬人,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
门房见两人仇人见面一般的打法,连忙去通知了墨影夫妇,墨影与晓芳便端着小板凳,拿着小零嘴兴冲冲的往门口凑。
见他们这样,门房只能无奈的翻白眼,跟着一道去看戏去了。
墨儿始终比聘婷要大一些,又是男孩子,与子归天天一块儿野,打起架来自然要比今日之前还是个小淑女的聘婷要强些。
墨影见墨儿快赢了,忽然沉声开口:“沉莫离,聘婷是妹妹,你好意思对她动手么?”
聘婷打架不行,可脑子却好使,见墨儿听到他父亲的话之后,动作明显的缓慢了些,便找准时机,一脚将墨儿绊倒,然后骑在墨儿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问:“你服气不服气?”
“不服!”墨儿急的快哭了,他是男子汉,却打不赢赵聘婷这小黄毛丫头,这要是给子归知道了,他指不定该怎么笑话自己,所以即便输了,可气势依旧要强大。
聘婷一听墨儿说不服,抓着墨儿头发便是两耳光:“你服不服?”
哇!
“赵聘婷,要不是我父亲从中作梗,我打不死你!”墨儿委屈了,委屈便嚎啕大哭起来。
晓芳将瓜子壳往身边一丢,伸脚踢了踢墨影:“哎哎哎,一个大老爷们,打不赢就哭,很丢脸呀,你去管管!”
“不许哭!”墨影沉声一吼,墨儿便没了声音。
那时,聘婷便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你强大了,你才能笑着看别人哭。
经年之后。
聘婷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舅父对她格外疼爱,为了她开了先例,让聘婷成了北狄历史上第一个女将军。
册封那天,崇睿问聘婷:“婷儿,舅父让你做这北狄历史上最大的女将军,你敢不敢做?”
“能!”赵聘婷说得斩钉截铁外加咬牙切齿,顿了一下她问:“舅父,婷儿能否求一件事?”
崇睿笑了,而立之年的他,比少时更加沉稳内敛,作为帝王,多数的时候他是严肃的,唯有在面对这几个小女儿的时候,他总是能笑得开怀。
“你与舅父说说?”他很好奇,沉稳的聘婷咬牙切齿要求的事情,会是什么。
“我要永远凌驾于沉莫离之上,不管何时,我都不允许他的官阶比我高!”打了十几年,总是不相上下的打法,让她很烦。
崇睿继续笑,但是在聘婷委屈的眼神中,他稍微收敛了些。
“婷儿,舅父是君王,君王要做的便是对天下人公平,你若是有能力凌驾于墨儿之上,舅父自然欢喜,可他若是比你厉害,这舅父可就管不了了,要不这样吧,只要你建功立业,舅父许你大将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