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棠噎了一下,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发呆,假装没有听见。刘翘已经没眼看了,翻了个白眼逃离现场。
温庭云起先也是一愣,按照秦筝的性子,要他主动投怀送抱是不大可能的,上次还是温庭云用了些力气把他按在桌上亲了个够,他要是没记错,秦筝一开始在身下扭扭捏捏明显是推拒的。所以当他明白秦筝什么意思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太阳打西边出来,秦筝居然要洗干净等着自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隆重邀请他,让温庭云口干舌燥的还在后面,居然不是在屋子里,在干干净净的床上,哥哥邀请他下温泉……
啧,怕不是吃错药了。
为了确定秦筝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温庭云凑过去没脸没皮道,“那个,我需不需要穿个红衣服来?”
秦筝憋着一张红脸,用眼神赶他走,他装没看见,又去骚扰刘棠:“刘姑娘,你们这有喜服能借我穿穿么?”
“哎呀你快点走吧你!”秦筝这厢是坐不住了,脸都不要地站起来连推带搡,终于把得意忘形的温庭云给推走了。
见人走远,林故言从身后拿出两坛子酒递过去,朝他笑笑,写到:平安。
温庭云一路轻快地蹦到宫主屋前时,恰好看见她正在浇花水,千日红抬起头来朝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头一撇示意他跟着进屋。
茶已经烹好了,千日红倒给温庭云一杯,自己品着,许久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温庭云环顾了屋里陈设,喝完了一盏茶,脑子里只有温泉,便急道:“多谢婆婆解了我身上迷药,我和秦筝明日便走,在这叨扰数月,承蒙百花宫关照。不知婆婆找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千日红睨着他,凉凉道,“秦筝教你这么客客气气地说几句人话?是怕我为难你?”
温庭云把茶盏放下,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绕了几圈,缓缓说:“你不会为难我,同为地藏神教中人,婆婆施以援手,是你身为教众分内之事不是么,我谢你是为哥哥,而非我谷主的身份。”
他转过身来,盯着千日红冷笑,“你有求于我?婆婆救命之恩在前,在下若能做到,许就答应你了,你可以说来我听听。”
若只是单纯的客气,三言两语打发了也就是,不过自进屋以后温庭云发现千日红救他别有所图,这点感激之情荡然无存,也就冒着一股江湖痞气,干脆把话说开了完事儿。
千日红的脸上,难得有了些许笑意,“跟你说话不费劲儿,很好。你怎么知道我是地藏神教之人?”
温庭云没有正面回答她,转身朝着蒙着黑布的灵位深深鞠了一个躬,“我教最传奇的一位圣女,是百花宫的创派师祖,那灵牌上包裹着的黑布有金丝暗纹,同圣女墓穴地图上的暗纹是一致的。墓穴地图残片传到我爹手里时,上一任谷主跟他细说过缘由,这些在我小的时候就听到过了。地藏神教吸纳牛鬼蛇神为己用,却也没忘记传出教旨精髓,恰好三谷这一脉,没有断在我父亲手里,所以我比别人多知道一些地藏神教的秘闻。”
千日红赞叹道:“温彦舒当年在教中高风亮节,人品贵重我也有所耳闻。算他教子有方,不过你说你知道地藏神教的秘闻,那圣女墓穴里有一个东西,若让神教的人知道了其所在,恐怕人人趋之若鹜,争得头破血流,你可有听说过一二?”
温庭云撇撇嘴:“别人家的秘籍我不感兴趣,除了几本破书和点金银财宝,墓穴里还有什么?”
千日红眉毛一挑,道:“黑曜圣令。”
温庭云蹙眉,虽然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可提起黑曜二字不得不让人注意,传说地藏神曾端坐于黑曜石上,为众生承受业火炙烤上百年,魂灵不灭,肉身不毁,最终融于黑曜石,被诸神戏称是天地间最冥顽不化的一块石头,被满身罪业不值一提的生灵所缚,好端端的佛身逼成了顽石。地藏神教却把黑曜石奉为神石,更有指代第一任教主的意思。
“黑曜圣令是什么东西?”
千日红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化用在一个教派之中也是同理。当年教主将神教一分为九,以谷主分权治之,是取各自制衡之意,然而他并没有料到地藏神教如今在武林中已经沦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再分权治之只会自取灭亡。圣女守护的东西只此一件,若到必要时候,可用黑曜圣令统一神教,恢复教主之位。”
温庭云靠回椅子上,撑着下巴道,“统一神教有理有据,九位谷主各怀鬼胎早就把教内弄得乌烟瘴气,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恢复教主之位我就不太能明白,婆婆,圣女传承到墓穴里那一位就再也没有过,这黑曜圣令你想要我帮你拿到也未尝不可,不过我上哪给你找个圣女,恢复她的教主之位?难不成,是你自己要坐这个位置?”
温庭云把玩着寒牙,质询地瞟过来一眼。
千日红淡淡道:“就算我想,你也不会让别人坐到你头上去。”
温庭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千日红说:“你别以为我不清楚,黄龙山祭台你在后面推波助澜,把那几位让你不痛快的眼中钉肉中刺,借他人之手拔除得差不多了。不管你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报私仇,还是自己野心昭昭想一人做大,现在时机成熟万事俱备,我又何苦跟你抢这个教主的位置呢?温庭云,你就说一句实话,按你原本的计划,是不是要把其他八位杀的一个不剩,让所有人听你一人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