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告诫过,不可多言,你需谨记。”
“嗯。可他真的很像。连笑起来的样子都……”
“二十几年了,你还记得?”
“一颦一笑,此生难忘。”
温庭云甩了甩头,不知哪钻进来的话外音,这些三言两句并没有什么重点,就是提起了故人评点了几句罢了,没头没尾的,可不知为何赤伯的声音却勾起了他心底的疑惑。
赤伯捂着头似是有些痛苦,待他再抬起来时,那双浑浊的眼睛已经淡去了狠厉,望着温庭云的时候,就是个老者关怀着后辈,说不出的怅然,“你俩都……都半生坎坷,惺惺相惜我能理解,做个挚友和知己,将来也能干一番大事。可是,可是别的,哎。”
“算我求你,不,算我代他父母求你,你们断了吧,好不好?”
他是真的在恳求温庭云,眼里对温庭云的态度充满了热切和期望,盼着他能点个头,可温庭云只觉得好笑。
好笑之余……
又听见了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名字,是师姐取的?”
“是我。筝者,妙弦佳音,是要他记得鸣音谷的来处。而取这字的本意,是为父为母的希望他像竹子一样傲然挺立,经得起风霜吹打,要有翠竹之傲骨,更要做个不争炎凉的君子。”
“秦筝他……”
“顾筝,他原本,就该叫顾筝的。”
没头没尾的对话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断断续续,在温庭云记忆里平凑出了一个大致的因由。
温庭云脑子“轰”地一声豁然开朗,他在睡梦中听见的那些话外音,正是赤伯和刘虞偶尔的闲谈。
为父为母?!
顾筝……
顾元赫……
赤伯,赤。
温庭云神情复杂地盯着赤伯看了半晌,方才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不论辈分还是资历,他不吃这套,要尊谁敬谁是自己说了算,现在轮不着他不吃了。
再是桀骜不驯不受管教,面前这个人他也不得不低头。
温庭云一言难尽地咽下口水,摆正坐姿,恭恭敬敬地朝着赤伯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喊了一声:“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