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又这么精致,哪怕是先帝最喜欢的一块怀表,也有鸡蛋大小呢,还没有这个好看。
只能用金链子扣住,另一头系在衣裳扣子上,当个压襟褡裢,看时间的时候,得先把怀表拿下来,把盖子按开,看完再放回去。
心肝儿说了,他手上这个直接就能看,有报时功能,还能防水。
这本来是智能手表,可是没网,就只能当普通手表用,让他别嫌弃。
别的手表都是女孩戴的,也不能报时,这个最适合自己戴。
进忠听不懂,但并不耽误对这块手表的喜爱。
说这话的时候,舒乐整个人紧张到身体轻微发颤,进忠假装没看见,欢欢喜喜的道了谢撒了娇,半个字都没多问。
舒乐这才确定,进忠真的早就知道自己有秘密,并且不在意其他,只执着于自己,往日惶恐至此终得心安。
进忠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又有舒乐时时提点心境,教导史书,格局已非从前可比。
其心之所向,事皆有成。
掌握皇上在生活和饮食上的习惯不算什么,揣摩帝心才是他藏在忠诚面皮之下的真实用意。
若是伺候一位勤勉、节俭、严厉、冷酷、不近人情,掌控欲极强的皇帝,自然没有进忠的出头之日。
光是陪着朝乾夕惕,宵衣旰食,夙兴夜寐,夜以继日,就能累死两个进忠,更别提想搞些有的没的了。
可咱们这位新帝,半点没承袭亲爹的优点。
好逸恶劳、骄奢淫逸、刚愎自用、独断专横,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和权力。
日益增长的欲望,和贫瘠的现实成反比,加剧暴露了皇上本性的缺陷。
进忠瞄准了这一点,不光要温水煮青蛙,更想找准关键时刻,干件能得皇上信任的大事,成为皇帝身边第一人。
这样才有足够的底气,去跟粘杆处谈条件。
他不是没想过入粘杆处,可那是个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计,只适合单身汉去拼命,不适合他这样有家有业有牵挂的一家之主。
皇上起身后,一盏清茶漱口,一盏冰糖燕窝暖胃,更衣换装去了书房批折子。
这些日子皇上专注朝政,端的是一副兢兢业业,克己复礼的模样。
实则内心惴惴不安,生怕富察氏发难,又怕那帮汉臣搬出礼教宗法来弹劾自己。
青梅竹马的娴妃每天写信送至御案,皇上却没有拆信的勇气,进忠猜,皇上可能是怕传染上一身黑毛。
“哪来的茉莉香气?”
进忠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换上标志的微笑:“回皇上,御花园的茉莉花开了,奴才从内务府回来正好路过,可能是不小心沾上了。”
皇上并非真的在意,而是觉得批折子太累,尤其那些请安折子,写的又臭又长全是罗圈话,一句有营养的都没有,就像手里这本闽浙总督的问安折子。
“嗯,传朕口谕,让兆佳舒乐过来一趟。”
“遮~”
话音刚落,就见进保弓腰垂首进来禀告,说御膳房的兆佳姑姑来送点心了。
进忠下意识压低帽檐,不叫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