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保大牙一呲:“我才不会呢,师傅乔迁新居娶媳妇,我定了一对将军罐,一对花觚,一对帽筒,一对冬瓜罐,一对状罐,全是青花缠枝双喜纹的,还有一对粉彩螭耳大花瓶呢。”
“好小子,我说的是今日的孝敬,你倒是露了底了,说吧,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
进保捂着嘴巴不肯再说,对自爆行为很是懊恼,进忠也不跟他计较,左不过是糊弄偷听的李玉的借口罢了。
“你个呆子,仗着跟古董房关系好,弄的还不少。
不过就你送的这些东西,哪里是新婚贺礼,分明是按民间瓷器嫁妆的规格置办的,不像我~”
“师兄,你准备什么了?”
进忠一甩袖子,脚下步伐轻移,像飘似的走远了,声音又小又轻。
“不告诉你,反正比你的好,师傅肯定更喜欢我。”
李玉最近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总是暗戳戳监视两个徒弟。
进保坦荡,发现了也没往那边想,或者说有恃无恐,不怕被李玉盯着。
至于是真的毫无保留,还是演给李玉看的,只有进保自己知道。
但进忠不行,他有牵挂,更有秘密。
有好几次回庑房的路上都发现有人跟着,为了打消李玉的疑心,进忠只能先回自己房间,大摇大摆的打扫完卫生,把房门一锁假装睡觉,硬等着对方离开再偷偷溜去舒乐那。
方才进保那些话可真是神来之笔,李玉把惢心藏起来这事自以为做的隐蔽,可进保能知道,自己也知道,这就很耐人寻味。
尤其进保竟然在李玉没提出要成亲之前,就已经备下了新婚贺礼,再加上他顺着进保说自己也准备了,一套组合拳下来,李玉一定会怀疑办事的那几个心腹是不是出了叛徒。
心肝儿说的没错,能在御前伺候的没有蠢货,进保只是大智若愚,在扮猪吃虎罢了。
自己背后是内务府的两个司库,和御膳房的三大总管在撑腰,底牌是英华殿那几位。
进保已知的后台就是古董房,现在细琢磨有些不对劲了。
古董房紧挨四执库、敬事房、寿药房和如意馆,这乾东五所,可是撑起内务府小半边天的存在,也就是说,其实内务府不光支持自己一个,还暗中拉拢了进保做暗棋。
“有趣儿~小爷就喜欢挑战的!”
进忠大摇大摆的进了舒乐的厨房,不怕后边的尾巴看着。
这是早就跟舒乐商量好的,一旦有这种情况,就在进门的时候用手比划个中指朝天的手势,舒乐就知道该演戏配合他,若是没有,那就可以打情骂俏说说笑笑。
“给兆佳姑姑请安~”
“呦,这不是御前红人进忠公公嘛。”
进忠皮笑肉不笑的摆出低姿态:“瞧您,又说笑了不是,奴才算哪门子红人,您才是真正得脸的大红人呢~
小栗子在吗?我跟他定了三罐银耳梨膏糖。”
舒乐一听就不乐意了,那糖是昨天自己给他熬了几个时辰的,做法复杂,除了干吃,还能用热水一冲,变成一碗银耳小吊梨汤。
几斤银耳和梨子熬下去,总共才得三罐,说好今天定了型就给他拿回去吃的。
当值这么会儿功夫就把糖宣扬出去了,要么是他臭嘚瑟让人坑的,要么是御前出了什么事,让他必须找个有分量的借口出来一趟。
舒乐更倾向后者,进忠,一定是遇到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