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不解道:“此话何意,尚望指教。”
老者道:“只消公子对天盟誓,说干面妖狐不在尊府,我们立刻就走。”
众人齐声附和,有人道:“对,你以你师傅的名义发誓。”有人道:“你要是违了誓言,就让你死在那妖女手上。死得丢人现眼,惨不堪言。”七嘴八舌,乱成一团。
老者之意原是让风清扬虚说几句,大家也不算灰头土脸,心照不宣,留些情面,就此一拍两散,皆大欢喜,不意有人推波助澜,大壮声势,倒变成逼迫风清扬立誓了。
风清扬气得仰天长笑,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须奥,笑声勇然而止,面上紫气氛氖,冷冷道:“誓我是不会立的,诸位有何手段,尽施将出来,是单打是群殴,我一人接着,管保不会令你们失望,各位请划出道儿来吧。”
先前那老者急得搓手跌足,道:“这是怎说的,算了,风公子既说没有,就是没有,我们大家信得过便是。”
众人起哄有余,摆道较艺却嫌不足,这些人分属几十个大小门派,有不少人无门无派,不过是些江湖散人,既无人领头统领,人心不一,均希望旁人先上,自己观观虚实,看看风向,倘若风清扬后劲不足,便可乘机捡个现成便宜。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竞尔无人出面划道,却也无人知难而退,双方又呈僵局。
风清扬自知理亏,也不愿毫无来由地与各派人士大起冲突,便欲趁势收篷,打道回府。
转过身没走两步,摹然“呀”的一声,两眼圆睁,有如见到世上最不可思仪之事。
朗朗星光下,但见墙头露出一张俏丽、惊恐的面孔,不是群雄所极欲追拿,必杀之而后快的桑小蛾还会是谁。
饶是风清扬定力如山,一霎时只如高楼踏空了一般,一颗心沉向无底深渊,自己智辩力战,使出浑身解数,才把群雄弄得束手无措,眼见将收全功,不意她在这节骨眼上现出身形,半夜的努力尽皆付诸东流。
早有人望见,嚷道:“千面妖狐!骚狐狸果然在此。
“骚蹄子快出来,与你家道爷大战三百回合。”
风清扬满嘴苦涩,一跃上墙,气道:“你怎地出来了?”
桑小娥江湖阅历半赡,适才一看场中情景,已知端的,方欲回转,不虞彼人看破,登时知道又闯了大祸。见风清扬面色不快,语声严厉,心下委屈,扁扁嘴道,“人家怕你被这些乌龟王八蛋打伤了,这才出来瞧瞧,有甚可怕的,我出去抵命给他们便是。”奋力一跃,从墙头滚落下去。
风清扬随即下落,甫至桑小蛾身边,风声锐厉。一刀一剑已然砍至,风清扬手中无剑,分明看到这一刀一剑中都潜生出四五个破绽,偏生无法攻出,心念一转,运起姑苏慕容的“斗转星移”心法,疾伸两指,搭在刀背上,一按一转,那柄单刀摹然转向,雷震万钩般砍向长剑。
“当”的一声,长剑落地、使剑人急忙后跃,怒道:
“商震,你这狗头,怎地打起自家人了?”
商震也不明白何以刀在中途变了方向,却也知道被风清扬做了手脚,扔刀后退道:“不是我,是这小子使妖法。”情急之下,连公子也不叫了,直呼起小子来。
桑小蛾咯咯笑道:“河洛双英,平日法螺吹得鸣鸣响,怎地一招也接不下.连兵刃都丢下了,是要缴械投降吗?”
河洛双英齐声怒喝:“妖女,又是你在捣鬼?”
适才风清扬出指太快,这二人志在所杀桑小蛾,均未见到他有何举动,是以转念间便认定桑小蛾从中搞鬼。
这些人多半吃足了“妖狐”的苦头,此次围截追杀.虽几近得手,却也被她古怪精灵、变幻无方的手法戏耍个够,若非如此,仅凭风清扬出面,群雄也未必不给面子,逞论围攻段府,甘冒武林之大不题了。
桑小蛾笑道:“蠢才,栽在谁手里尚且不知,不服重新来过。”抓起刀剑向两人掷去。
双英怒道:“妖女,老干服你做甚?”伸手抓住刀剑,猛地“啊”的一声大叫,道:
“刀剑有毒。”就着星光一看,整个手掌并无异样,只是灼热火燎,犹如放在烧红的铁砧上。
众人无不骇异,自桑小蛾一出现,群雄目光均集中列她身上,再细微的举止亦翅得分明,并未见她取毒下毒,不知她怎地在瞬息间将毒敷在刀剑柄上。
桑小蛾道,“饶你奸似鬼,也喝老娘洗脚水。就凭你们两个呆鸟,也配跟老娘作对,乖乖地滚回洛中,向少林寺的臭和尚要几丸解毒丹吃,三日三夜不得动用内力,过了二天,这两只膀子便别想要了,不过一人一臂,改称‘河洛单英’倒也无妨。”
双英相视一眼,情知讨要解药是无望了,只希望她此言不虚,少林寺慈悲为怀,讨几枚解毒丹倒是易事,两人疾奔而去。
桑小蛾哈哈笑道:“两头呆鸟,老娘下了毒不会解吗?
三日后此毒自消,少林寺的解毒丹倒是毒药了!龟儿子慢慢享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