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便立刻生根落地,茁壮成长。
她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一根白绫悬挂在梁上,双脚一蹬,椅子落地后发出砰砰响。
门外的侍女听到,暗知不好,连忙在门外大声喊,喊了一会没反应,侍女这才立刻去找人来撞门,等小厮来到撞开门的时候,锦儿已经双眼翻白,人也昏迷了过去。
这下可乱了,周好抱着锦儿哭得死去活来,孙少英也慌神了,急忙命人请大夫。
尹乐与林海海回到的时候,大夫还没临门,颜慧一个劲地为锦儿掐人中,哭着道:“傻姑娘,你快醒来,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办,可不许这样的。”
刘润本在府外,下人去通知他,他急匆匆地赶回来,他虽没学过医,但是也懂得一些急救之法,连忙喝退众人,然后让颜慧按摩她的胸膛,自己再一旁扇风。
果然过了一会,便见锦儿缓缓转醒了,她一醒来,见到刘润,便无声地哭了起来。
刘润抱住她,又是心痛又是生气,道:“你怎么就想到死?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啊?你不想嫁,哥哥带你走就是了。”
孙少英见锦儿醒来了,也一块石头落地,只是听闻刘润这说,不由得道:“润儿,话不能这样说,咱们家连聘礼都收下了,这门亲事已经定了,怎么能让她说不想嫁便不嫁?”
黄艳青叹息一句,对刘润道:“润儿,这个事情,咱们确实已经骑虎难下了。”
刘润生气地道:“什么骑虎难下?娘,锦儿虽不是你的女儿,却也喊你一声三婶,你忍心她嫁给钱柏江那老头子?”
黄艳青无端遭到儿子的责骂,也不由得愤愤地瞪了孙少英一眼,讽刺地道:“你也说了,她不是我的女儿,我能怎么的?人家父母都没反对,还上赶着钱家,我们做外人的,能说什么啊?”
刘安与刘勤此时也回来了,刘润站起来,正色道:“大哥二哥,锦儿的婚事,我是一定不赞成的,你们怎么看?”
刘勤刘安上前看过锦儿,确定她没事才舒一口气。
刘勤拉着刘润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婚事暂时搁置吗?怎么无端端会来下聘?钱柏江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的?”
刘润冷冷地道:“只怕有人连提都没提过。”
刘并蒂与刘并育两人并不在场,他们收下聘礼之后便去找钱柏江了,大概如今还不知道锦儿自尽的事情。
尹乐也刚好带着林海海来到,一见到尹乐,锦儿便更是哭得肝肠寸断,一边哭一边爬下床跪着来到尹乐身边,拉着她的衣裳道:“姑奶奶,您帮我做主,我不想嫁,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嫁给他啊!”
尹乐伸手扶起她,她脸色平静,不见丝毫愤怒,她心里说不上难过,只是满心的惆怅忧伤,她知道如果她没有在这个家里,那么锦儿要么是死,要么是嫁,无法更改,她这一辈子就这么被人安排定了。
“先躺着,让林大夫帮你看看。”尹乐轻声道,眸光艰难地从锦儿的脖子移开,脖子上,一道红紫暗黑的痕迹提醒着她,锦儿差点就命丧黄泉了。
众人连忙上前扶着锦儿,让她躺在床上,林海海为她把脉诊治,良久才道:“她身体很虚弱,肝火郁结,忧思过虑,加上刚才曾经窒息,要好好调理身体。”
完了,她又道:“刘小姐,万大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偏寻死是最下下之法,你太傻了。”
尹乐坐在床前,看了看哭得脸色发青的周好,叹息道:“哭有什么用?你这个做娘亲的,都不为她说一句话。”
周好转脸拭泪,只是那泪水像是抹不尽似的,越抹越多。
尹乐摇摇头,对刘勤道:“你是她大哥,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刘勤没想到尹乐会问他,他略含无奈地看了锦儿一眼,道:“刘家祖训,但凡对外承诺的事情,哪怕倾家荡产也不能反悔。”
尹乐一愣,“你们刘家什么时候有这条祖训?”
刘勤道:“这条祖训是爷爷立下的,他说作为生意人,诚信是最重要的,无论是么情况,只要答应了人家,就不能反悔。”
尹乐看向刘安,刘安也微微点头,显得十分纠结。
作为生意人,确实不能对自己的承诺轻易修改。之前若说在商议中,没有收取人家的聘礼,一切都还好办,但是现在收了聘礼,等同是认可了这门亲事,也就是说,根据老爷子生前留下的家训,这门亲事是不能更改了。
刘丝锦绝望地看着尹乐,哭道:“我宁死不嫁!”
尹乐叹了一口气,对众人道:“你们先出去,我跟她说几句话。”
刘润冲到尹乐面前,怒道:“你平时不是很大胆吗?怎么一句祖训就把你给打垮了?你最爱逆常理而行,难道这一次却要遵循祖训而牺牲锦儿的幸福吗?”
尹乐挑眉,有些意想不到,在她的认知里,这位刘润是个书呆子,书呆子不是最重视什么祖训什么遗命之类的吗?什么忠孝仁义乱七八糟的,都是他们应该坚持的,但是现在刘安刘勤他们都显示无可奈何,反而是他冲出来为锦儿说话。
颜慧拉开他,轻责道:“四爷,不可如此,姑奶奶自有办法。”
颜慧用询问哀求的眸光看着尹乐,企图从尹乐眼里寻找一颗定心丸。但是,尹乐面容平静,甚至连一丝怒气都寻不到,眼里更没有往日为人打抱不平的晶亮。
第两百五十一章 契约陷阱
尹乐没有对刘润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出去,刘润拂袖而去。
房间里便只剩下锦儿跟尹乐,锦儿还在一个劲地抽泣,不施脂粉的俏脸满布泪痕,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她求救地看着尹乐,抽抽搭搭地道:“姑奶奶,求求您,我真不愿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