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看到他往这边逃,不会有错。”
“仔细搜……”
猛然蒲草分开,就有一批人从林中出来,个个劲装打扮,或头巾短褐,打着行缠。或裹着折上巾,身穿齐膝袍子。或干脆敞胸露怀,满面的粗豪。
但他们都携带兵器,或大刀或短斧,有人甚至持着弓箭。
他们前后约有三十人,个个都颇为精悍,甚至有人满脸的戾气与杀气,显然手头人命不止一条。
众人相见,都是一惊,杨河这边立时戒备,钱三娘更上前,将胡就业挤到一边去,警惕的策马在杨河的左旁。
“盐枭?”胡就业一愣,他勒住马,正要喝问,对面已有人喝道:“你们是谁?可是你等将那私盐贩子藏起来?”
对面人等就一齐怒视,个个杀气腾腾,就算这边人人骑马,他们竟是不惧,个个神情嚣张之极。
胡就业是老江湖了,知道此时气势绝不能弱了,他怒喝道:“放肆,知道某家这边是谁吗?这位便是邳州的练总杨大人,以后这边的乡兵也管他归。你们这些草民,见到上官,还不滚过来跪拜?”
对面人等神情凝重了些,邳州练总,那可是七品官,特别这“杨大人”似乎哪听说过。
但也仅此而已,对面的盐枭手下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一个汉子更呸了声:“练总,算个屁啊?”
他似乎是这帮人的领头,精壮魁梧,裹着头巾,身着青色的袍子,穿着牛皮的靴子,脸颊两处都有大大的疤痕,甚至额头边也有,手中提着一把沉重的大砍刀。
一个有些阴沉的汉子站在他身旁,身后两个弓箭手已是慢慢张开了弓。
“知道俺家老爷是谁吗?”那领头汉子看着这边流露出愤怒神色的各人,神情不屑之极。甚至他身后众人,一样是冷哼连连,似乎比起他们这些草民,杨河这练总屁都不是。
“区区一个七品小练总,芝麻绿豆的官,跟我家老爷比起来,那就是……”
这汉子大喝起来,牛眼瞪着,就要报出他的后台。
“唰!”杨河猛的抽出手铳。
“砰!”他对这汉子就开了一铳。
硝烟中,这汉子就飞了起来。
他飞腾在半空,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轰!”他沉重的身躯摔落在地上,胸口的血洞喷涌着鲜血,转眼就氧化变成黑色。
他只觉中弹处火辣辣的疼,撕心裂肺的痛苦涌上心头,就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
“砰!”钱三娘紧接着抽出手铳,对那阴沉的汉子开了一铳。
轰然大响中,这汉子一样腾腾飞了出去。十毫米口径的手铳威力强劲,又有新安庄新火药,这汉子一样高高飞起,沉重落下,喷涌的鲜血就洒了满空满地。
他摔落地上时,一样满是不可相信的神情。
然后铳弹击中的痛苦,就让他若妇人般的哭叫起来。
“砰!砰!”钱三娘的左手连着在击锤上扳拂两下,大股冒起的火光硝烟中,那两个持弓箭的汉子身上冒出血雾,就那样翻滚出去。
李如婉也开了一铳,一个呆若木鸡的汉子腾空而起,向后摔了出去,然后将后方一个持刀汉子压倒在地,二人滚成一团,手中刀斧都远远扔了出去。
“啊!”这时对面那帮盐枭手下才回醒过来,个个尖叫。
“砰!”钱三娘又开了一铳,弥漫的白烟中,对面又有一个人影飞起,血雾腾腾。
却是钱三娘左手抽出别在腰间右侧的手铳,又打翻对面一人,然后右手手铳轻灵转了转,轻灵塞入了左边的枪套中。
此时铳声此起彼伏,李如婉、万叔、谭哥儿等人纷纷开铳,对面的盐枭手下措手不及,惨叫着一个个被打翻在地。
“砰!”杨河又开一铳,一个转身逃跑的汉子身后冒出血雾,就往前扑倒出去。
转眼对面一帮人死伤一大半,余下的尖叫着,或往林中逃去,或往别的地方逃走。
钱三娘、李如婉等人追去,持手铳,翼虎铳追杀,陈仇敖仍留杨河身边,持着兵器戒备,胡就业下去补刀。
手中的铳管口仍冒着轻烟,阳光下血腥味扑鼻而来,满地的尸体鲜血,不知哪来的苍蝇已经“嗡嗡”的飞来,覆盖在尸体血痕上,似乎就要让人呕吐。
杨河持着手铳,面无表情,他策在马上,只是倾听周边的动静。
很快钱三娘等人回来,禀报:“贼子都杀光了。”
杨河点点头,又往湖边那连绵的芦苇荡子看了一阵,手铳在手中灵活的打了个转,就插入了左侧的枪套中。
他喝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