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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聊着，突然窜进来一个灰色的影子，苏子元惊呼一声：“二北！”

是二北！二北过来了，唐禹扬就过来了！

苏子元捞住二北，鼓励地瞧苏子诚，“去看看呀，小扬哥来找你的。”

她当时听到了苏子诚跟唐禹扬的对话，不用想都知道她哥说的是违心的话。刚刚聊天聊到唐禹扬，苏子诚垂着眼睛避重就轻，只说以前的事，根本不提现在。她知道哥哥只是累了，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一段段关系，但他很想唐禹扬。

她伸出手，“来吧哥哥，想什么就去做。”

苏子诚起身到客厅，却没看见人。他去打开房门，果然看到唐禹扬站在门口。“干嘛不进来？”

房门锁记录了唐禹扬的指纹，他开门把二北送进去，自己却停在了门口，也不确定给自己开门的会不会是苏子诚。“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见我。”唐禹扬渴切地看他，又在说话时垂下头，委屈巴巴的。

苏子诚向前一步拥住他，“想。”

好像这几天的坏情绪都有了宣泄口，他也不只剩下矛盾和绝望，他离脱困只欠一场重逢。

唐禹扬意外又惊喜地紧紧抱着他，在看到他长出的白发时，心疼的难以言喻。他自己在家时，收到了台省结婚登记处的提醒短信。自预约到正式登记的三个月内，结婚登记处会不定时发短信提醒。他看着短信，抱着二北哭了很久。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二北乖乖趴他身上，之后把书房里二人之前的合照叼了过来。

总在门口杵着不像话，苏子诚拉唐禹扬进屋。

“吃晚饭了吗？”

“还没。”唐禹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拉住苏子诚的手，不想让苏子诚再去厨房给他做。“有泡面吗？我去煮一包就行。”

“有，厨房下边的柜子里有。”苏子诚一指，就随他自己去。

苏子元带着二北从卧室过来，拍拍苏子诚的手臂。“哥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该你承担的就不要背在身上。你还有我，有小扬哥。”

“我知道。”苏子诚摸摸她的头，“回去睡吧，明早我叫你起床，不用担心设计稿会交晚。”

二北跟苏子元回卧室，很快又被赶了出来。它蔫巴巴回来找苏子诚，爬上沙发窝在苏子诚旁边。“子元是女孩子，不能乱进女孩子的房间，跟女孩子一块休息。”

二北把下巴垫他腿上，还垫了好几下，似乎是不服他的话。喂，你是男的，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一起睡？

“我有对象，我们需要空间。”苏子诚拍拍小狗头。

他有点困了，没等唐禹扬煮完吃完，就先回卧室躺着，二北趴在他旁边摇尾巴。之前总感觉家里太冷清了，家里两兄妹都满腔心事，显得有些压抑。但有了这只小狗在，就鲜活很多。而且仅仅是直到唐禹扬在外面，他就能安心。

没过多久，唐禹扬就进来，蛮横地霸占了二北的位置。

二北也倔，看不懂它爹眼色似的，就挤在两人之间不动。苏子诚又恰好觉得，前两天说分开的是自己，今天说想见面的也是自己，真不是东西，所以不太想让二北走，能帮自己挡一挡，挺好的。

唐禹扬却不管，催二北赶紧滚下床，翻身压住苏子诚。

“吃饱了？”

“嗯。”唐禹扬把脸埋他怀里，“哥，天晚了。”

“留下来吧。”苏子诚顺着两人的心意说。

“那不分开了好不好？”唐禹扬不禁得寸进尺，跟着他呼吸时胸口的起伏小幅度上下，能听到他的心跳，有点快。“我不在乎你还会不会爱我，也不需要你捋清我们的关系，只要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胸口皮肤很快感受到温热的湿意，把酸涩也传到了心里。心疼，跟这两天空落落的疼还不一样，突然被撑满了，心上的伤疤也就挺了起来，苏子诚还觉得歉疚，整颗心又酸又疼。

“爱过之后，不爱就变得太难了。原本还有我爸妈占着一份爱，现在就只剩你和子元了，想不爱，很难很难，但像以前那样爱得太年轻、热烈，我也提不起力气。”苏子诚叹了口气，摸摸唐禹扬的头，“能懂我意思吗？”

唐禹扬没说话，却压抑不住哭声。他更用力地搂住苏子诚，发泄得委屈又痛快。“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恨我，恨我没能救回伯父伯母，但是子诚，我没办法，你说要分开，我就不敢再缠着你，我赌你还爱我但是我怕把你对我的爱耗干净了，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我……我没办法啊……”

他用力攥紧苏子诚的衣服，以此对抗许多次无能为力产生的厌弃感。这些话血淋淋的，忍着不想说，就像举着刀凌迟自己的心脏。话说出来，两人都伤筋动骨，好歹心能没那么难受。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我怪自己但不会恨你。”苏子诚抱住他，两人的脑袋凑在一块，眼泪也混在一起。二北跳上床，趴在旁边陪他们，难过时有小狗陪着会好很多。

良久，唐禹扬突然松开，摸了半天找到卫生纸擤鼻涕。他帮苏子诚擦眼泪，苏子诚抬起脸由他来，嘴唇忽然被柔软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