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辜万年有意回避,贺冯唐便偏过头与坐在辜万年身边的曾芝媛闲聊,想知道她是荷花哪个村的人。她早先曾说过,她娘家人死尽了,贺冯唐一直没有当真,这明显说的是气话。
他与她说了几句闲话后,猛地问:“曾婶,你家是哪里的?”
曾芝媛听后一顿,不好不理睬,因为贺冯唐是自己的恩人;但是,又不愿触及自己的伤心事。她想了想,也学辜万看,让他猜吧,于是说出一段顺口溜:
“干家米粉府冲夏,浪水镰刀钱坛瓦;
霞天钉秤兼修伞,郭家里炮仗把鱼炸;
良壤坛罐梅洲碗,团箕米筛算麻拉;
香干萝卜数沙江,岸边造纸凡家鸭;
甘海岭浪屋出石灰,兰村长步煤当家;
官山烟叶团岭铁,晨泉脚盆街头虾。”
贺冯唐知道这是荷花古老的民谣,说的是境内各地的传统手工艺与特产,只可惜,现在基本上失传了。
她讲了这么多地方,怎么猜?
贺冯唐说猜不出,说具体点也许猜得着。曾芝媛叹口气,说:“不讲吧,反正他们不理我,巴不得我死了。”
曾芝媛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不愿让人知道的伤心事,到如今,她这个心结依然没消除。贺冯唐只好打住,不再问了。
“岁月不饶人啊。”辜万年却说话了,他叠起报纸,不看了,然后又说:“也没看多久,就开始头晕,不服老不行。”
辜万年一说头晕,曾芝媛听了后引起了自然反应,她也头晕了。开始她还能口含生姜挺得住,时间一长,就不行了,开始呕吐。
辜万年慌忙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早快已准备好的垃圾袋,打开口子,放在曾芝媛嘴巴下面……
曾芝媛一吐完,辜万年又把准备好的纸巾递到她手里。她接过纸巾揩完嘴巴,又吐了起来,辜万年再次把塑料袋急速放到她嘴边……
曾芝媛这次吐的时间较长,好不容易停住了,她用手掌不停地抚摸着胸脯,骂自己太无能,不争气,害得大家不自在。
过了几会钟,她又吐了,就这样,吐吐停停,吐到后来,吐出的全是黄水……
曾芝媛吐得没力气了,每吐完一次,她就斜靠在辜万年身上休息一会。辜万年向贺冯唐解释:“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她以前虽有晕车,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
熬到傍晚时分,客车终于到了荷花长途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