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有一支球队问他,陪练干不干。
徐青将这个消息转达球队,征询众人意见。
何宜年坐在街角,他叼着根稻草,皱眉:“陪练就陪练,只要有钱就好!国术队篮球队的兄弟都还在等着经费买门票,他奶奶的干!”
徐青有所犹豫,陪练体力消耗大,他们马上就要去柏林比赛,养精蓄锐最好,但想起还差经费的同僚,最终他点头,“行,我去回话。”
一顿操练下来,一队人都只剩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夕阳西下。
徐青等人躺在草皮上精疲力尽地咬着大饼。
何宜年接了几个‘迎面球’,鼻青脸肿疼的直抽气,他往印尼支球队望去。只见他们的球队员都拿着一个夹心面饼,空气中隐约还飘来肉味。
何宜年没忍住咽了口水。
海上的日子,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肉。
何宜年移开视线,又狠狠咬了一口大饼,苦中作乐道:“这些人也不知道吃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岑渺赶紧举手:“这我知道,说。。。说是啥汉堡包,最近国外兴吃这个。”
“又是酒又是肉,难怪体力那么耐操,踢得球又准又狠。”何宜年摸了摸淤青的鼻骨,暗自咬牙,“真他娘的疼。”
“宜年,过来上药。”徐青将携带的红花清油壶揭开。
何宜年拒绝:“算了,过两天就好的事。”
这时——
“来,大家都喝点水。”岑渺拎着热水瓶走来,她揭开盖子递给徐青。
徐青瘦弱的手臂上青紫一片,外套的马褂的摆子被撕烂,只不过他能忍,一句痛也没叫。他将清油摸完收起,手又捧过盖子,待岑渺倒完水,他微笑道:“谢谢。”
徐青喝完,又递给何宜年,依次往下推。
岑渺一一倒满,直至热水瓶喝空。
热水壶是徐青本就带着的,因着要节约费用,他们每次下船前都会热上一壶水。
饭刚刚吃完,那边的人就又在喊。
“来了!”徐青起身回应,队员们纷纷动身,徐青扭头看岑渺,她地上还有两个清朝娃娃。
徐青不放心地叮嘱:“卖完东西就在原地等我们,不要乱跑。”
“好,我不会走远。”
岑渺听话点头,娃娃都卖的差不多,当然她还不忘给上个地方的女老板寄了个娃娃,这异国他乡,邮递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
徐青得到保证,这才放心的去踢球。
夜幕渐渐黑下,直到场上再也看不见球影。
他们才被放回来。
一行人累的虚脱,徐青擦了擦额上的汗,一向爱干净的他也狼狈不已。可他却来不及整理衣衫,第一时间数了数包里的钱,才看向其他人露出笑意,“够了。”
“太棒了!”
“我们终于可以去柏林了!”
队友们齐齐欢呼。
“时间如果快,我们能够赶在奥运开幕前一天晚上到。”徐青将汗擦干净,忍下伤痛,轻快笑道,“走,我们去买火车票!”
“走!我们马上走!”
伤痛早已被忽略。
欢声笑语中,众人相互搀扶着走去火车站。
他们满怀着激情走向奥运。
这一刻,还有千万里远的柏林仿佛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