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红薯,两个人一人一半分完。
苏枝儿看着自己吃得黑乎乎的嘴,有点不好意思,再看男人,面颊和唇角都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她的狼狈模样。
苏枝儿:……这就是属于贵族的优雅吗?即使这位老板是个疯子,也拥有如此完美的疯度。
吃了一个红薯,还剩下一个。
苏枝儿把它放好,跟周湛然说,“我们把它种下去吧,这样过几个月就能收获很多很多红薯了。”
今年种下一颗小红薯,明年就能收获一大堆小红薯啦。
“嗯。”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一声。
苏枝儿把红薯放好,然后想起正事来。
“那个,”她坐到男人身边,神色踌躇,“窦美人的事,你还记得吗?”
男人的面色又阴沉下去,如果问的人不是她,现在那人估计早就脑袋搬家了。
苏枝儿也知道问的突兀,可这事关礼王和周湛然之间的生死恩怨。
“殿下,窦美人不是你杀的,对不对?”苏枝儿硬着头皮继续问。
男人偏头,看向她的视线冷飕飕的,就像是裹了数层寒冰。
他起身,再也没看苏枝儿,就那么走了。
苏枝儿面露懊恼,她觉得自己应该再问的委婉一点的。
可其实她明白,不管她问的再如何委婉,只要一提到窦美人,男人都会无比抗拒。
因为这是他心底里无法让人触摸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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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湛然立在房廊拐角处,那里幽暗而隐蔽。
冬日寒风之中,隔着一扇花窗和墙壁,那里站着两个宫娥,她们的身影从镂空的花窗中显现出来,用正常的语速谈论着太子杀母之事。
“听说太子殿下也跟圣人一般有疯病,咱们大周这是没救了,看来是这根烂了。”
“是呀,才十三岁就敢弑母了……”
最近太子殿下鲜少杀人,这些宫娥们似乎都忘记了她们的太子殿下是怎样一位人物。
两个宫娥说着话,正要走,一转身却见身后花窗内印出一个人影。
房廊四周栽种了几株梅花,正从那个花窗印出来,如画一般。可现在这幅画中却立着一个嗜血恶魔,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看。
两个宫娥吓得面无血色,径直跪倒在地,使劲磕头。
“殿,殿下……”
男人垂眸,透过花窗看到这两个宫娥磕得满头是血。
他的表情冷淡至极,只是缓慢吐出两个字道:“杀了。”
两个宫娥瞬时瞪大眼,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哀嚎声,“殿下饶命,殿下饶……”
肖楚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两个宫娥身边,手中的绣春刀拔出,径直抹下其中一名宫娥的脖颈。
鲜血飞溅,尽数洒在雪白的墙壁和花窗上,像冬日里一抹艳丽的红梅。
另外那个宫娥吓得跪地爬行,踉跄着想起身逃跑,也被肖楚耀一刀毙命。
周湛然透过花窗,神色淡然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他捻了捻佛珠,问,“弑母之人,你会害怕吗?”
肖楚耀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那刀上的血顺着刀尖往下滴,明明修罗一般的模样,却不敢回答他家主子的话,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
“说。”男人掀开眼皮,眸色阴暗。
肖楚耀双膝跪地,依旧不言。
不敢说。
可周湛然却明白了,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