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对谁错,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可傅灵灵最先就摆出了低姿态,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以最低的姿态乞求着道歉。
这样营造起的氛围,就很容易让人的理性思维跑偏,让人们下意识地同情弱者。
就像自己梦里,很多时候真的是“司空缈”做错了吗?
分明是傅灵灵自己办坏了事,能力强又精干的“司空缈”指出了这些错处,并想尽方法弥补。
可为什么到头来,所有人都偏帮傅灵灵,“司空缈”反倒成了众矢之的,恶毒女配呢?!
思及此处,司空缈额头冒了丝丝冷汗。
以往她骄傲,她高冷,她认为只要自己所做的,是有利于公司发展的,那她就是对的。
她不屑于解释,也不屑于争,她认为自己的努力能让公司腾飞,能给员工开最高的工资,她就是好老板。
可她忘了,人是被感情支配的动物,很多人甚至是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傅灵灵这种人的所作所为,就正中了他们下怀,激起了他们被生活和社会压垮的保护欲。
他们正是通过保护傅灵灵这样的“弱者”,抱团反抗她们以前都不敢面对的强权,来获得心灵上的满足。
她这才意识到,其实傅灵灵可以赢,除了原剧情本身脑残之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既然已经入蛊其中了,与其避世任由剧情发展,不如水来土掩,适当地插手。
免得她不参与,那些人非要带节奏泼脏水,来脏了她的身。
“等等,我刚刚看得清清楚楚,是这位小姐姐把豆浆碰倒了,泼了小哥一身的。”司空缈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张纤,放下了碗,突然起身道。
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因为平时语气太傲然又太急,才会显得咄咄逼人。
她特意放缓了自己语速,用一种慢条斯理的语气叙述,就像一只清癯的花,缓缓在这个戏剧化的带节奏场景中缓缓盛开。
她指了指那杯打倒的豆浆,举着濡湿得不能看的试卷,又比划了下方才的情景,“而且,小哥并没有叫小姐姐赔偿什么,被毁了试卷,没了衣服。扪心自问,是我的话,我也会生气的吧?”
“大家这么早来,都是为了应聘的吧……小哥的面试被毁了,他一时气到了,才说了一句重话。大家回忆一下,他真的有说什么过分的要求,或者特别难听的话吗?”司空缈从之前开始,一直安安静静在吃东西,她不施粉黛,头上的珠花显得年龄尤其的小。
这样一个清白的旁观者说的话,就算是站在所有人批判的一边,现场的激愤群众也不敢随便迁怒。
几乎大家都以为,司空缈也只是来应聘的一员,碰巧做到了旁边而已。
经她一提点,一些没有出头的女生已经意识到怎么回事了。
要是她们遇到这种事,恨不得撕了眼前哭泣的女人了,这可是毁了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应聘机会啊……何况这女人还反咬了黑皮肤少年一口。
外圈的人看傅灵灵的眼光,已经变味儿了。
不过那些已经出头的男性应聘者就没有这么善罢甘休了,他们就算认识到自己错了,也抹不开面子。
“小姑娘,你要护你男朋友,也不能两个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一个蒜头鼻男生说道。他就是之前说【兄弟,做男人之前,先做个人吧。】的男人。
“我们不认识。”司空缈心平气和反驳,一点没被男生的恶意揣测激怒。
这样的语言可信度最高,显得方才的男生小气又没风度。
“不认识就更不应该了…”男人还想强行挽尊,却越来越小声。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傅灵灵蹭了出来,双手紧紧贴在胯部,又是对着司空缈道歉。她第一眼见到司空缈,就觉得她非常熟悉,又实在想不起那里看过这个素面朝天的少女。
她的声音仿佛就是那几个出头男人的助燃剂:“人家都道歉了,你们何必咄咄逼人?”
“这里是鼎星的地盘,如果让鼎星见到你们这样逼一个弱女子,怕给不了多少印象分。”另外一个方才给傅灵灵递纸巾的矮个子男人走上前来,一把护住傅灵灵,他眼睛长得贼小,就是一双眯眯眼,看起来有一些猥琐,居然以鼎星威胁起了他们。
司空缈觉得有些可笑,她环视左右,发现除了几个强行出头下不来台的男生以外,其他人看傅灵灵的表情,其实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