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这样待在沛国,我不放心!”
阿狸看着楚容的眼睛,十分坚定地说:“我既然已经嫁给了阿历,便是他的妻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他。”
楚容冷笑了一下:“你真的觉得他值得吗?我听说,他待你并不好。”
阿狸摇头反驳道:“他待我很好!你们并不了解实情……”
楚容见如此商量下去,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干脆直接暗下脸来,不容分说道:“我不管他待你好不好。总之,今日既然把你接出来了,你就不要想着再回去了。这个竹苑我是专门为了你而建的。你在这里好好静思几天。等正月十五一过,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和我回辰国去!”
阿狸从软榻上猛的起身,便要往外面走,楚容一把拉住她,“阿郦,你听话!”
阿狸不理他,拼命甩开他的手,楚容干脆召唤来门口的两个侍卫和两个婢女,吩咐道:“把她看好!小心别伤了她,但这几日不许她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南宫楚容走出了竹屋,听到背后阿狸在屋子里大声喊:“义兄!阿松哥!你们救救我,我要回去!我要回沛国行宫!你们让我走!我要回去……”,接着是砸茶壶砸茶盏推桌子翻凳子,扑打侍卫婢女的声音,扑打的声音也停止,显然阿狸已经被四个人制服了,她的喊声又传来:“阿历!阿历!你快来救救我……”。
楚容摇了摇头,实在没想到,十年后,阿狸变成了这个任性胡闹的样子……
院门口阿松听到阿狸的叫喊,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义兄,秦禹安抚他道:“放心,她不会有事的,等她砸累喊累了自然会休息。”,秦禹看辰王已经出来了,走进院中,迎上他,悄声说:“陛下还需要和宋国那边再通个消息吗?”
楚容说:“还有什么必要?说好了各取所需。他们完成了在行宫指路的任务,我们也完成了带走阿郦的任务,后面一拍两散。谁也不必再理会谁。走吧!”
秦禹跟着辰王缓步而去,阿松并不放心阿狸一个人在竹屋,决定留在这里守着她。
竹屋内,阿狸砸完喊完,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反而被五花大绑扔在了榻上,最后她也懒得继续喊了,只在心中想,阿历不知道她在哪里?她真应该带着侍卫!不!她就不应该答应义兄来见哥哥!谁能想到,自己就这么被软禁在这里了呢!阿历见不到自己得多担心啊……
院子外的竹林里,夜黑风动,竹海中无数竹叶相碰,淅淅沥沥声不绝于耳。两支不同的暗卫,一支潜藏在竹林北侧,一支暗伏在竹林东侧。两方都不约而同地等到竹苑中的一切安静了,辰王和秦禹离去以后,才悄悄各自分散,一支前往沛国行宫,一支前往宋国行宫,急忙回去向自己的主人复命了。
第二日,阿狸十分安静,喊叫哭闹都没有鸟用,她一直在脑中不停琢磨如何才能逃走?侍卫婢女看到她不闹了,已经给她松了绑,阿狸把阿松找来,斜睨他横着眉道:“阿松哥,你这样对我,我以后便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阿松心中也觉得这事多少有点对不起阿狸,但事出有因,总要解释一番,“我和义兄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并不了解现在两国的形势,一旦关系破裂,很多事情都会有改变,你在沛国又没有子嗣傍身,很难自处!”
阿狸心中只有自己和阿历的情意,并不觉得这事有阿松说的这么夸张,想起自己叫他来的目的,语气转柔央求他:“阿松哥,我真的不能回到辰国去!我……我离不开阿历。你放我走吧……”
阿松皱了皱眉:“这事没得商量!你问我也没用。我都听义兄的!你现在是当局者迷,但我们看得很清楚,你真回去沛国,日子一定不会比在辰国好受!我虽不能细说,但可以告诉你,你在沛国王宫暗藏着敌人,你不回去还好,真回去了,她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你。”
阿狸根本听不进去,但看阿松的语气态度,也绝不可能帮助她逃跑,闷闷不乐,“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看到阿狸逐渐和自己疏远,阿松心里也不舒服,想上前再说两句,但看她已经撇过头,一副不准备再说话的样子,握了握拳,走出了竹屋。
阿狸看着月窗外的潭水,看了一整天,到了晚上。辰王和义兄秦禹又来看她,她一个也没搭理,无论他俩说什么,她都不说话。两个人自觉没趣儿,默默陪她一起用了膳。就回去了。
夜深人静,除了门口的两个看门的护卫,其他人都睡去了。两个婢女也靠在一块儿打盹儿。阿狸悄悄从床上爬起来,绕过婢女,走到月窗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窗子,两扇窗子发出“吱扭”一声极为轻微的声响,阿狸回头看看婢女,两个人都没有醒转的意思,只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阿狸一只脚迈出窗子,双手扒着窗台,另一脚也跟上,反身轻轻落在了竹屋和幽潭之间仅一脚宽的潭岸边上。四周都是竹篱笆的院墙,只有临潭的一面,没能被院墙围拢阻隔,阿狸又沿着潭边的岩石攀爬而下,一点点挪到了下面两米处的潭边。
她异常小心轻缓地慢慢滑进水中,轻轻开始划水,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渐渐游到了潭水的另一侧,阿狸才松了一口气。
阿狸上了岸,冷得浑身发抖,回头一看,竹屋看上去只有一只竹匣那么大了。阿狸双臂紧搂着自己,开心的嘻嘻一笑,赶紧迈步钻进树林,往北山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