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李鹤鸣与萧家兄弟或死或擒的噩讯。
再是洪范的呵斥与兵器坠地之声。
眼见院外闪烁的火光缓缓靠近,李神机面上恍惚稍祛,眸中终于回过些神光。
“成王败寇……”
他低头自语,注视着不知何时爬上身子的月光,拔出膝上精装横剑。
“不过一命相抵。”
李神机胸膛起伏,双手举剑,缓缓横在颈上。
剑锋浸月。
触肤一点冰寒,旋即竟彻骨。
李神机的牙关开始打架。
他闭上眼,发力回推刃口,切入脖颈半寸。
疼痛泛开。
过分颤抖的手斜了剑筋,扯开伤口。
腥味翻涌上来。
李神机垂目一瞥,见到殷红难当的鲜血沿剑身流下,心中骤然翻涌起难以言喻的恐惧。
“哕……”
他仓惶捂住颈上伤口,却是抑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几口酸臭黄水溅上青砖,李神机才瘫倒在椅上,涕泗横流。
李家大少曾手刃过数人,也曾毫不犹豫地要用金海全城换取二品武典。
然而死之艰难,他却是今日方知。
此时,哂笑声在堂前响起。
“要活不活,要死不死。”
“李大公子,意欲何为?”
李神机抬头,看到洪范正站在门外。
月光拉长了洪范的影子,将李神机整个人笼罩在内。
“我突然想起去年第一回观四榜。”
洪范迈步进门,继续说道。
“那次,李公子就当不得众人目光。”
“可我却没想到,今日你居然连正门都不敢去。”
他不屑摇头。
“既不敢死,还装模作样拿着剑作甚?”
洪范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