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脱下的袜子还没有收起来。
“你等我一下。”她飞快地折回休息室,将那条湿了一大截的袜子卷起来,找了一圈,没发现有东西可以装,只能硬着头皮拿出来,向他讨要塑料袋。
这种私密性的物品,肯定不能随便丢在这里。
他沉默着去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翻了一下,又急步走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密封袋进来。
温婉垂着眼接过,侧着身装好,放到自己手袋的夹层里。
“还有鞋子。”她小声道,“就用装这双鞋的盒子装一下给我吧。”
他默了默,还是找回那个盒子和纸袋,帮她将那双弄湿的鞋子放进去。
“走吧。”他从一边的衣架上拿下两人的外套,温婉忙拿过自己的羽绒服,抱在怀里。
“你已经没事了吗?”她再次确认,“要是有事就忙你的,我……”
“没事,反正已经快下班了。”他把大衣挂在臂弯处,一手提着她那双鞋子,已经率先转过身去。
温婉看着他的背影呆了呆,马上紧紧跟上去。
到了车边,他抢先一步,帮她打开车门,手挡在车门顶上,等她坐进车里,关上车门,从车后绕到另一边上车。
司机缓缓发动汽车,将车驶离车库。
他端坐在那里,一直看着前方,神色冷淡,没有明显情绪。
温婉僵坐在那里,真真明白什么是如坐针毡。
她的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外套,恨不得自己能变得很小很小,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存在感。
“你真是有事,真不用陪我吃晚饭。”她又一次说,“我随便找地方吃和住下就行了。”
“没事。”声音仍旧十分温和,可是并没有多少热度。
她倍觉尴尬,以及,略微心酸。
后面他又问了一些她学业上的问题,温婉一一答了,并表示感谢:“谢谢老师关心。”
他笑了一下,笑容十分淡:“已经不是老师了。”
她讪笑了一下:“习惯了,不好意思。那,你最近都好吧?”
见面这么久,才终于有了几句正常的交谈。
他轻点头:“过得去。”
一句话把天聊死,她嘴唇动了动,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于是咬着嘴唇,沉默着看前方。
真不该过来的。她又一次在心里谴责自己。
以后,她一定不会再过来了。
就算是给彼此都留下最后一点点美好的回忆吧。
虽然这次见面已经差不多毁了个干净,她在心中苦笑。
他带她去的餐厅十分安静,而且就在大堂的一个卡座里,并没有要包间。
温婉怀疑他是不想单独面对她,于是整顿饭除了低头吃饭,她只在他帮她夹菜时,轻轻道声谢。
忽然有点怀念以前和他一起吃食堂的那些日子。
可是她自己也清楚,那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吃完饭,他送她去酒店,又拿了温婉的身份证去前台办入住手续。
温婉抱着自己的外套,站在离他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渐渐又酸涩起来。
他拿了房卡,带着她上楼。
到了房间门口,用房卡开了门,他将她让进去,自己却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