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众人以为风波已远,浪静风平的时候,只见趴在桌子上,原本走路都里倒歪斜的宋小舟突然顺手操起一只铜壶,轮了个半圈,猛的就砸在刘玉楼的脑门上!
说时迟,那时快,砰的一声闷响,刘玉楼顿时脚下画弧,迷迷糊糊的就要倒。小舟却不肯善罢甘休,抡圆了胳膊几下猛砸,砰砰砰砰,三五下的功夫,就已是血溅当场!
刘玉楼砰的一声摔在地上,额头鲜血直流,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小舟哈哈笑了两声,犹自拿着已经被撞瘪了的铜壶,仰头对着壶口喝了一口酒水。一身火红锦袍,两道柳叶修眉,眼睛红红的,有着一丝酒醉后的兴奋狂妄之色,大着舌头高声诵道:“壮志饥餐龟孙肉,笑谈渴饮王八血,好诗,好诗!”
“大胆!”
刘玉楼的下属突然大叫几声,刘守备是武将,家中下人都以习武为荣,是以这会跟随刘玉楼的几名随从都带着刀。见到少爷被人家几铜壶就揍趴下了,顿时大怒,拔刀就冲了上来。
这时只见一直站在下人群中的刀儿突然好似一只灵巧的猴子一样,从众人的头顶飞跃而来,一下落在小舟的身前,唰的一声拔出匕首。几道白光闪过,就已是干脆利落的抵挡了几下利刃长刀。眼神狠辣,犹如孤狼,刘家的人被他的悍勇吓到,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往上冲!
反观小舟,却好整以暇的提着铜壶坐下来,脚踩在刘玉楼的脑袋上,摇头晃脑的说道:“十步杀一人,千里……哈哈!”
忘了下面怎么背的某人哈哈一笑,对着满座惊讶的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下来的人挥手道:“我醉欲眠卿且去,滚蛋都滚蛋。”
“小舟!你胡闹什么?”
孟童熙吓得冷汗都流下来,说着就要过去,不想却被孟尧一把拉住。这位四十多岁的孟校尉紧紧皱着眉,沉声说道:“宋老板,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小舟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哼一声,一幅我懒得理你的模样。却对孟童熙说道:“他欺负我,你管不管?”
众人相对无语,这位小爷揍了人不说,如今脚还踩着人家大少爷的脑袋,却口口声声的说别人欺负她?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小舟,不要胡闹!”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转头看去,竟是东城宋家的家主宋离图。
谁都知道东城宋家和宋小舟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个时候他出来说话,倒是有点分量。只可惜,某个人压根不买他的帐。
“你是哪头蒜?”
小舟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皱着眉头问:“你算老几,也敢来管我的事?”
宋离图面色铁青的看着她道:“离泉就是这样管教子女的吗?”
“你是谁呀?”
小舟似乎喝多了,有些醉的看着他,皱眉道:“怎么跟宋离图那个老王八蛋长得这么像,滚一边去,别给我添堵。”
宋离图顿时被气了个七窍生烟,正想说话,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猛的传来。二三十拿着棒子的下人冲进场中,其中一人吆喝道:“抢回少爷!揍那小子,给我往死了揍!”
噼里啪啦的掀桌子声顿时响起,孟童熙大惊,心道这还不出了人命,小舟定是要吃亏的,纵身就要往里冲。不想却被他父亲一把拉住,孟尧沉声说道:“不许去。”
“爹!会出人命的!”
“出了人命也有刘家顶着!”
孟尧面容冷肃,心里却几乎被气得发了疯,在自家老母的寿宴上出了这档子事,搁谁谁也不能快活。不过刘家的儿子在自己家受了这么大的欺负,若是不让他们出气,后果定是更加不堪设想。
“爹!小舟会吃亏的!”
“把少爷带下去!”
孟尧冷冷的吩咐一声,然后就有下人将发了疯一样的孟童熙给架了下去。
而此时,场中早已打成了一团乱。好汉架不住人多,刀儿就算身手再好,也打不过这么多的人。小舟摇摇晃晃的举着酒壶,也加入战局,奈何貌似真是喝大了,打没打倒几个,倒是挨了好几下。
砰的一声,后肩一阵疼,她脚步一个踉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正想回头报仇,一名发了狠的刘家下属,竟然挥着刀就朝小舟的胸口砍来!
“小心啊!”
辛老爷在人群外大喊一声,一众跟小舟关系好的老板们也叫出声来。
小舟似乎毫无所查,仍在揉着刚才挨了一下的后肩膀,不解的抬起头,雪亮的刀光映的她的脸一团银白,双眼璀璨如猫,闪烁着莫名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