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卓峰来到医院的时候,包青天和和尚两人还没有睡,空气中充满了苏打水的味道,没有亮着灯,只有两支烟头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能使出那样诡异的残月弯刀在包青天看来和尚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是有故事的人多半会把自己的故事藏匿在心底,不容别人触摸,那种将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不是难以接近,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罢了。
一个人对自己越狠,可能在某个点也就愈加脆弱,和尚也不例外,没有说自己姓甚名谁的他刚开始根本没有吊包青天,老老实实躺在高级病房里闭着眼,看样子仿佛再说老子就要睡觉了你丫的还在这里站着干毛!
包青天猜测和尚并没有睡着,这只是一种出乎本能的直觉,看着和尚不想聊些什么,包青天就熄灭了病房里的灯,站在窗户前居高临下看着外面的灯火璀璨,想着一些从未忘记的事,虽然病房里有不准吸烟的标志,包青天知道和尚不在乎,就一根接一个的吸烟,直到和尚说了一句给我一根烟,包青天回头,微笑。
烟是好东西啊,那种吸烟伤肺只是为了不伤心的装逼论调在包青天看来真是他娘的够扯淡的,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刚从少林寺出来的时候被人在胡同里踩的头破血流的时候,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倚在墙根边洗的那个烟,那时候他的头上还残留着别人刚刚临走时留下温热略带骚气的尿水,就那样仰望着星空,大口大口的吸着一根有些扭曲变形的红旗渠,烟蒂最后被他摁在左手手心里熄灭。
包青天把烟递给和尚,说了一句,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从小在少林寺长大,你呢。
和尚把烟点着,猛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一口烟气,扭过头看着包青天,黑暗里虽然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和尚却记得包青天脸上那一成不变的微笑,很亲近的样子。
没有回应。
“你丫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就是因为一个女人么,至于么。”
“我最讨厌的就是一个男人受点挫折就一蹶不振,真他娘的不爷们,怪不得那个女人不爱你。”
听到包青天这样说,和尚低声问了一句,“你看到了?”
包青天点头,“送你去医院的时候发现你胸口纹着一个女人的面孔,这不算什么**。”
“不算。”和尚苦笑了一下,“其实没什么好讲的,一次偶然遇到她,从九岁到现在整整十年,算是青梅竹马了?那女孩是个寻常家的孩子,人说不上多漂亮,是那种初看一般,越看越耐看的样子。”
“那就好好在一起啊,弄的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干嘛!”
“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我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带着她先去了武汉,最后她考上了清华,去年毕业后就消失了。”
听到和尚这样说,包青天一愣,“她比你大?”
“比我大五岁。”和尚呼了口气。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我和她之间发生过很多事,为了她,我可以……你别笑我傻逼,我觉得一个男人一辈子为一个女人疯狂一会,值了。”
找一个自己认定的人,死心塌地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哪怕看着别人玩再多的女人,不羡慕,不丢人。
就在这个个时候卓峰和白景浩走了进来,看着吸烟的两人,卓峰呵呵一笑,“怎么,都和我一样喜欢在黑暗里吸烟?”
听到卓峰这样说,白景浩有些意外,就像曾经自己坐在一个大桌子旁,上面摆满了美食却一个人吃的时候,那种孤单感无比的强烈,喜欢黑暗,也是一种承受孤独的方式。
“你们两个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和尚正在说他和他女人的事。”
“继续说继续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卓峰轻笑。
“说完了。”和尚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你们这个时候还来干什么?”听到和尚那样说,包青天看着卓峰和白景浩,拿了根烟给卓峰,白景浩不吸烟,包青天知道。
“那边舞会刚结束,反正回去也睡不着。”卓峰接了一句找了个地方坐下。
“有什么情况么?”包青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