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滢说不上来这种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堵得慌,还有些疼。
“怎么又哭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哽咽的声音,楚烆松开抱着她的手,和她拉开些许距离,而后便见泪从她脸庞滑落,滴落在他的衣服上,晕染出一朵水花。
在他要起身下去喊晴雪过来时,她拉住他的衣袖,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闷声道:“别走。”
她想说,她倒宁愿,他为自己求些什么,那样,好让她能够继续恨他,永远,都不原谅他。
可他什么都没要,什么都没求,甚至她也知道,他受了伤,那么浓重的药味,她闻得出来。
“就在这里陪你。”
楚烆转过身,重新掀开被子进去,将人抱在怀中,他轻声说了一句,垂眸看着她的发顶,他眸光未明。
翌日,等崔滢醒来的时候,楚烆早已去了紫宸殿,长线已经放下去,鱼儿就快要咬钩,他这个垂钓人,自然得出现才是。
晴雪端着水盆过来看着崔滢道:“夫人这一觉睡得可好?有殿下在,想来定然是安稳的吧。”
她揶揄一句,含笑的眼眸中也散去了担忧,崔滢的耳尖逐渐染上一层薄红,她得承认,楚烆身上带着些凉意,抱着跟块寒玉一样,驱散了夏日不少闷热。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一瞬严肃起来:“才没有。”
也不是她抱的楚烆,明明是他不撒手的。
“是是是,定然是奴婢一时没想起来,夫人只是前几日睡着的时候,说些梦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罢了。”
晴雪将水盆放下,而后过来帮崔滢将衣服穿好,被情蛊操纵的时候,她不记得清醒时的所有事情,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样,沉睡的那个,不会知道任何事。
“贤妃娘娘刚刚让秋月姑姑来请,问娘娘今日还要不要去钟粹宫,说是花房里多得了几盆珍贵花草呢。”
给崔滢在梳妆台前挽好发,又插上簪子,晴雪说了一句,这段时日来,贤妃娘娘倒是跟夫人走得近,不过每次见面,她都在旁边陪着,夫人也很喜欢贤妃娘娘。
她不想扫了崔滢的兴,所以但凡秋月过来,她都会问崔滢一句的。
“好,去看看。”
崔滢抬手摸了摸那支插在发间的簪子,露出一笑,她总觉得昨夜他跟怀微说了什么,怎么全都想不起来了呢?
难道真的是睡得太昏沉?
紫宸殿,楚烆,楚曜,楚逸还有一些大臣坐在一旁,上头坐着启帝,落下一道竹帘将众人隔绝在外。
天子病容,不宜示人,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启帝咳嗽一声,抬眼隔着这道薄薄的竹帘打量着众人,有人面色无波,有人诧异神色,更有人一副虚伪之像,令人作呕。
他这三个儿子,倒真是随了他们的母亲,那性子,还真是一模一样。
“四弟,你可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本王有多担心你,派了许多人去寻,都寻不到你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