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并不远,就在附近的林荫小道。
五月的阳光已经很灿烂了,耀眼得不行。
蔚海蓝忍不住眯起眼眸。
她看见轮椅上坐着的蔚雄谦,慢慢地朝她离近。他穿着衬衣,套了件薄灰的毛衣,很gān净也很整洁。花白的头发,夹杂着几许黑发。岁月恐怕真的不饶人,所以这一年来,他更加苍老了。
每每想到他曾经叱咤风云的模样,他那样威严的男人,如今落得如此,蔚海蓝就觉得有些空无的怅然,带了点酸。即便是知道他已经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亲qg这个东西,也不是说没有就能抹煞掉的。
蔚海蓝的目光掠过蔚雄谦,瞧向了他后边的人儿。
蔚舒画也变了,比起从前成熟了,漂亮了,她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天真的少女。小卷发顺长,分成两股落在胸前,依旧是甜美的她,却不见了爱撒娇爱发嗲的踪影。
&ldo;舒画。&rdo;蔚海蓝开口呼喊。
蔚舒画心里一动。
&ldo;我来推吧。&rdo;蔚海蓝朝她微微一笑,她来到蔚雄谦后边,推着他前行。
蔚舒画在蔚海蓝面前,总还是那个被保护的小女孩儿,又或是其实内心深处压根儿就没把她当过外人。所以当她问起现状时,蔚舒画迟疑了下,却也没有多隐瞒,很是老实地相告。
两位夫人还是老样子,伺候着蔚雄谦。
蔚舒画已经开始实习了,念古典文献系的她,顺利地应聘去了一家出版社当文员。实习员工,工资待遇那自然是没有多好,可总算是温饱自己,不需要再向家里要钱养活了。
每个人的第一步,都是这样踏出,踏不出来的,永远就只能缩在壳里。
但是提到蔚默盈时,蔚舒画为难地蹙眉。
蔚海蓝意识到不对劲。
蔚舒画低声说到,&ldo;她不好。&rdo;
对于蔚默盈,王谨之总是三言两语带过,不会多说。
蔚海蓝不料qg形会是如此。
一年的时间,并没有平息蔚默盈心中的伤痕,她颓废潦倒,至今没有出去找工作,除了喝酒,就是睡觉,什么都不做。陈晟换了家公司,他的能力不错,深受新老板赏识,薪资尚佳,最近出差了。再加上王谨之这边的供给,也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可蔚默盈这么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蔚海蓝瞧见蔚默盈的时候,她正歇斯底里地在吵闹。
蔚默盈瘦得离谱,可能是一年来酗酒的缘故,整个人就是皮包骨。头发散乱地披着,以往美艳的她,似是一场幻觉,太过轰动的幻觉过后,就仅剩下一种荒凉的悲哀。她的手里抓着一只瓶子,冲着红了双眼的二夫人大吼大叫,三夫人吓得躲在角落里。
而王谨之仅是坐在一边的沙发,默然地瞧着这一幕。
同一幕场景上演太多次,神经也就开始麻木不仁。
&ldo;默盈,你爸回来了,你别闹了,啊,你听话。&rdo;二夫人哽咽无奈地劝说。
蔚默盈却还在叫嚣,王谨之终于也忍不住了,起身说道,&ldo;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rdo;
蔚默盈一怔,愈发崩溃的发疯。
酒瓶在空中可怕挥舞,随时都可以被丢出去,她的手腕却猛地被人抓住。蔚默盈身体一僵,惶惶回过头,瞧见是蔚海蓝,她再次发怔,动了动唇,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蔚海蓝一下夺过酒瓶,抓着瓶颈往桌上砸过去。哐啷一声,剩下的小半瓶酒液洒了一地。
众人全都惊住了。
蔚海蓝松开她的手,将碎裂的瓶颈递向她,她冷冷地望着她,声音也是冷冷的,嘴角却有一抹笑,&ldo;颈部大动脉,狠狠地割下去,连气管都一起割破,千万不要手软,最快三十四秒你就会解脱。&rdo;
寂静无声,蔚默盈竟然一下瘫倒在地。
蔚海蓝将碎裂的瓶颈丢弃在地,低头俯视她,蔚默盈的神qg很空dong,眼里蓄满泪水,并没有流下,&ldo;与其让别人担心,还不如死了。你要是不想死,就别做一个废人,只会拖累别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