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方当场拜了赵老先生为师父,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他日后与许多有名望之士师出同门,未来一片坦途。
楚辞他们上前道贺,个个都是真心实意,并无一丝嫉妒之色。能够拜师,这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若不是陈子方天生宅心仁厚,也得不到这个机缘。
晚上,他们没有在府学用餐,而是去外面寻了一间小酒馆,叫了几个当地的特色菜,又上了一壶夏天最受欢迎的酸梅酒,一群人吃吃喝喝好不自在。
酒过三巡,周夫子对他们说:“往年之时,县学取得成绩最好的一次是第二名。当时参加的人,如今正在户部办差,官拜正五品,乃是户部郎中。老夫还记得,他叫做李褚,今年才是不惑之年,似乎是平安镇人士。”
四十岁能坐上正五品的官位,可见此人手段十分厉害,因为他可是在户部当差的!人人皆知户部是个肥差,旁人削尖了脑袋也不一定能钻进去。
“那不就和楚兄是同乡吗?到时候楚兄进京会试,也可以请求这位大人为你作保了。”
会试时,举子们是需要找到同省京官为自己作保的,就像童生要找廪生作保,秀才要找举人作保一样。一般来说,关系能拉近一点,人家答应为你作保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
“哈哈,此时谈及此事,尚且言之过早。今日咱们袁山县学可出风头了,一连拿下两个第一,那些人肯定羡慕的不得了。”
“是啊,明日我和陈兄再努力一把,后日就看楚兄你的了,对了,大韶和大武你练熟了吗?”
楚辞一囧,在原主的记忆中,确实是学过这两种舞的,好像还是在私塾里和张老夫子学的,不得不说,张老夫子跳这两种舞时,有点像跳大神的。
大韶是文舞,大武是武舞,需要手持兵器起跳。明日一早就会抽出一支舞,然后给你一天的时间编排,及至第三日时,再来表演。
饭毕,几人回到府学中。周夫子被其他夫子邀去仿古人清谈了,江淮和陈子方也要和今日一起参加比试的茂山县学子一起再交流交流。他们本来想邀请楚辞一起去,但是楚辞想在房间练习一下跳舞,于是就谢绝了。
他目送江陈二人离去,然后将房门紧闭,窗户也关上,开始回忆张老夫子教的一举一动。
楚辞专心地跳着,怎么跳都觉得有些不对,不是某些动作太过艰涩,就是感觉动作没有伸展开来,实在难以将它变成一段整体的舞蹈。
楚辞有些绝望的想:还不如让他上去打一段五禽戏或者跳一段广播体操呢,这样上去估计要被人笑死。
他又胡乱地比划了两下,终于忍不住往床上倒去,在被子上扑腾几下,为什么不是考写文章,为什么要让他跳舞啊啊啊!!
楚辞在外人面前的表现一贯很优雅,但他自己私底下活动时,其实还是挺随意的。
“咳咳…辞弟,为兄冒昧来访,打扰了。”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楚辞猛地坐起身朝窗外一看,就看见阔别多日的寇静此刻站在窗外,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低声咳嗽了两下,以此来掩饰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笑意。
“默…默之兄?!”楚辞心里做土拨鼠尖叫,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啊!非礼勿视不知道吗?!!
楚辞心里虽然在吐槽,但他脸上却露出一抹略带矜持羞涩的笑,说道:“让哥哥见笑了,小弟将于后日参加乐舞比试,想着还不太熟练,故而在此练习,不想竟被你瞧见了。”
“无妨,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束。”寇静以手撑窗,跳了进来。
楚辞起身相迎,不料寇静却突然逼近,朝他的脸伸出一只手。楚辞瞪大了眼睛,感受着寇静的手从他的脸旁擦过,然后伸到他的脑后,将他缠在头上的发带拿下去整理好。
“怎么了?”寇静将他的发带整理好,又顺便帮他前面的头发撩到背后,见楚辞恍惚的样子,不由得发问。
“没什么。”楚辞扶额,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寇兄,你不是在阳信府吗?怎么到甘州府来了?”
“西江省提学司于今日巡视至甘州府,我们是被临时调派,过来负责保护正提学大人安全的。”
本来这个任务不用他亲自出,但是他想到近日甘州府举行的活动,觉得楚辞很大概率也会参加,于是便自请带队来了。
上个月,他将征来的兵带回军营,他们良好的军容军纪比其他人招来的兵丁要好上许多,甚至有些阳信府地方兵都不如他们。
为此,元帅大人在巡检新兵时,特意夸赞了他们副指挥使佟义,佟义又夸奖了张千户,张千户为此又让寇静兼任新兵总教头,负责训练这次征来的两千新兵。
他把当初楚辞纂写的锋芒训练营的训练计划拿出来练兵,副指挥使佟义看了他的方法,表现得特别高兴。
“元帅大人预计在今年十月中旬左右搞一次全军新兵大比武,到时候你带出来的这批新兵,肯定能为咱们营争光!”
因为手底下的几个总旗都知道训练方法,所以寇静就把任务交给他们,忙里偷闲几天,顺便过来见见楚辞。
楚辞点点头,祝提学是五月中旬上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是要到处走走过场,震慑一下他们,顺便享受一下下面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