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日,楚辞带着两个小的先去蒙童馆销假,然后自己也赶去县学的先贤馆参加开学典礼了。
这次比往年来说要迟上很多日,县试和国丧加在一起,导致科举班的开学典礼现在才举行。
科举班分为三类,分别是乡试班,县试班和童子班,这三个班又分出甲乙丙三班,一般是按资质来排的。
乡试班基本上年龄都不算太大,并且都有秀才功名在身,而乡试甲班的,还要更好一些,一般排名都在各届的前二十之内。
县试班年龄稍大,但也没有超过三十岁的,这些人离秀才只一步之遥,一般来说都是过了县试或府试的。
童子班也叫少年班,他们平均年龄最小,基本上是蒙童馆那边过了童子试升上来的人。他们都是还未参加过县试或是参加后败北的。
县学每个月都有月考,夫子们会按月考成绩排名来调整班级。如果连续三次没有进益或不能维持原地踏步,那么就会被县学劝退。
楚辞踏进先贤馆时,乡试班的人差不多已经到齐,里面人头济济。他有些发懵,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站才好。
“楚兄,这里!”远处一个人对他招手,楚辞定睛一看,不正是那日的陈子方吗?
“中行兄!数日未见,精神越发好了。”楚辞拱手道。
“哈哈,楚兄也是,气质更加清贵了。”陈子方回礼。
二人站在一旁说话,突然听见身边安静了许多,才发现原来山长正带着县学十余个夫子和二十多个教员走到先贤馆的门口了。
在场学子拱手行礼,齐声说道:“山长好,众位夫子好,众位教员好,学生们有礼了。”
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山长眼带笑意看着恭敬的学子们,气若洪钟,说道:“尔等无需多礼。”
“谢山长。”大家再次弯腰,然后起身站定。
山长先说了一堆场面话,然后就来到了最激动人心的一项——分班。这班是按照去岁结业考试的成绩来分的,山长示意了一下,然后一位姓江的教员就拿着名单站出来了。
“乡试甲班,念到姓名者出列。齐旭,江淮……张鼎……此二十八人为乡试甲班学子。”被叫到名字的有些波澜不惊,有些喜不自胜,看来这些人应该是乙班或丙班升上去的。
“接下来是乙班,念到姓名者出列,骆应书,何进……”
“接下来是丙班,念到姓名者出列,祝翔,朱杰……楚辞,此四十二人出列。”
楚辞大囧,他去岁没有参加结业考试,成绩自然是零分,怪不得会分至丙班最末了,啧啧,好像有点丢脸啊。
不过,去年就读的有一百二十人,为何念到名字的只有一百一十人,除乙班人数满员之外,甲班少二人,丙班少八人。看来有十个人今年被劝退了。
“教员,学生名列乙班第一,为何不能升至甲班?”有人出来发问了。
江教员答道:“学校历来有个规矩,若本届院试第一者报名,便可免试入甲班。这届案首方晋阳前日已来报名,故而甲班需要留一个位置给他。”
“那案首只有一人,不是还有一个位置吗?”甲班的资源和乙班可谓天差地别。
“县学还有一个规矩,凡府学转来的学子,亦可免试入甲班。今年原就读于府学的生员陈子方前些日子就来报名了,故而也要留个位置给他。”江教员又说。
那学子无奈退下,站在楚辞后方的陈子方略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占了别人的位置,若他提早得知这个规矩,还不如和楚兄一起入丙班,反正一个月后他也能升至甲班。
楚辞心里倒为这两位好友高兴,不过待会方晋阳来了,他一定要说这小子两句,竟然还搞神秘?明明昨日才见过,这样的好消息竟然不告诉他!
对了,还有张文海这小子,他应该是要和他一起从丙班读上去了。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时间,江教员又把入学至丙班的八个人念了出来,其中就有张文海的名字。
念完之后,学子分为两边,中间留一条道,迎新生入学。
原来和楚辞站在一块的陈子方此时已悄悄从侧门溜出去了,他不知道还有这个仪式,之前便进来了。
新进学子在教员的带领下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他们个个脸上都是意气风发的,显然新秀才公这个名头带给他们的是无上光荣。
方晋阳对上楚辞的眼神时,苦笑了一下。楚辞会意,将阴测测的眼神又投至张文海脸上。
张文海原本呵呵笑着,正忙不迭地和其他学子拱手,待对上楚辞视线时,他的笑戛然而止,就像一只被掐住喉咙的尖叫鸡。
完了,楚兄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