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娘的向日葵种植计划除了在前期买地买种子时有些障碍,其实也算得上顺利。
由于向日葵是刚刚引进到府城的,价格实在太贵了,就是种子也不便宜,一枚种子居然要几百文,在罗美娘这里,自动就换算成一个瓜子卖她几百文了,这种天价瓜子,哪辈子都没听过,谁买罗美娘都得叫一声傻子。
不过想要育种,总得有所投入。罗美娘还是忍痛当回傻子,花钱买种子。
对罗美娘打算买地种花的事,张玉寒和唐氏没说什么。
张玉寒这边,媳妇向来有主意,他都已经习惯了。而唐氏,一来钱不是自个的,二来主要是看罗美娘侃侃而谈,似乎真知道这些花该怎么种的,风鸣朝阳一株也不便宜,三棵就一亩地的价格呢。
要真像儿媳妇说的那样,一亩地能种两千株,只要种出来了,张家就发财了!
可唐氏对媳妇种花没意见,买完地后却坐不住。这五亩地六月份时刚收了一批麦子,没种花前总不能把地闲置掉吧?唐氏就跟媳妇商量,她那些地是不是接着再种一茬玉米。
这些地里的事,唐氏比她更为擅长,罗美娘便把事情都托给婆婆。田地都在城外,唐氏自个种也不现实,索性就跟原先种地的几家佃户说好继续种着,唐氏每隔几日就要去城外看看自家的地,也算是有事干了。
说来,罗美娘虽然没见过吴姑娘,中秋之前却见到了那位为自家牵线买卖院子的陈学官。
张玉寒在府学学习,府学这边的教授训导学官都是举人,水平比县学高出不少,且学里日日都有课程,每月考试也比县学频繁。
知道媳妇刚买了地又不能做生意,手里拮据,张玉寒便把每月交给家里的银子,提升到十五两,他每月还有衙门发的廪米和银子,十五两也能说得过去了。
在成绩上头,张玉寒也算出了头。
科举头一样讲究的是记忆和背诵,其次才是思维逻辑,张玉寒在县学时,只有一门算学算是独占鳌头,其他科目都只是平平,不过人是会进步的,比别人落下的进度,他也在这两年多里也一一追上来。
他如今四书五经不说倒背如流,但随便抽背一段,是绝没有问题的。
就只是六艺课程不尽人意,但这就没办法了。学得不错的学子都是在家有名师指点过的,可张玉寒是乡野出身,在县学时头回接触到六艺,还像推开了新大门一般大开眼界。现在他除了府学老师就没有别的学习途径,六艺上的进度跟人无法比较,落后也是常理。
罗美娘看他似乎不在乎这个也就没说什么,自家条件就这样,除非张玉寒突然拜了名师,不然讨论这些实在没意思。
除了这些,府学比县学还多出一门北蛮话课程,这边本来就在大庆边境,再过一点地儿便是北蛮国,所以府学常年开有翻译课程。
他们两口子在语言上面都算得上有天赋。
不比罗美娘为了融入府城还需要学说府城话,张玉寒光是一口官话就能搞定县学和府学,也不用重新再学府城话。
罗美娘原来历史上的上下五千年,秦汉时的官话是陕西话,唐代说的是山西话,宋时是福建客家话,明时是江淮话,清时则是带儿话音的北京话。
大庆朝这个历史上未知的朝代,官话自然不是普通话,不过语调也很接近了,类似于现代南方人说普通话的口音。
张玉寒的官话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很是字正腔圆,罗美娘听着,其实也心痒痒地想找个时间装着跟丈夫请教的。
两口子进步的脚步要一致,不然总有一日会没有共同话题。
对罗美娘的话,张玉寒也深以为然,然后他们夜里的补习课程,就把官话这一科加上去了。之前媳妇的算术天赋把他比得就跟狗屎一样,张玉寒早就想找回场子了。
他嘴里哼哼的,说要让罗美娘好看,罗美娘看他一眼,很淡定地让他放马过来。
结果,当然是张玉寒又一回郁闷得不行,继算术天赋之后,他又发现媳妇的语言天赋也在他之上。
一本诗经,他读一遍,媳妇跟读一遍,整本读完再抽背,媳妇居然一句都没错。
叫张玉寒颇受打击。
罗美娘在南方口音普通话的学习上,把张玉寒吊打一回后,就高高兴兴地准备起中秋礼物了。
读书的费钱之处又体现出来一样,中秋到了,除了原先县里的人脉要打点,张玉寒学里的几位老师都要送礼。
送礼也有送礼的讲究,不好太过寒碜,罗美娘倒也和张玉寒商量过要送什么,因为买花和买地花了不少钱,为了最大限度的省钱,罗美娘倾向于一人一株自个种出来的向日葵。
不错,赶在中秋前,罗美娘的向日葵终于开花了。
圆月中秋,向日葵的花盘同样是圆形的,她觉得也算得上应景了。当然不可能每个夫子都送一样的,罗美娘其实也挺看人下菜碟儿,像是高一品的教谕,她就打算就多送几盆子茉莉花月季花啥的,罗美娘种花也不可能只种向日葵一种,这些日子院子里但凡能放花盆的厢房,都被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