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恒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张玉寒这幅模样其实是很讨人喜欢的,尤其是讨姑娘喜欢。
他娘的贴身丫鬟红花就很喜欢在张玉寒干活时贴到他身边,这几日他还瞧见红花私下哭了一回。
张玉寒好几回跟何若水说话,眼神不小心溜到聂恒身上,都觉得这小子瞅他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他直接就问出口了。
聂恒老实道:“就是觉得张兄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都比以前好看。”
聂家一家子,要说张玉寒最喜欢谁,聂先生还要排在聂家小少爷后头。
要问原因,他是去聂家当长工的,可正经的主家少爷天天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你,谁被看久了能忍住?
张玉寒也就是一个俗人,听了这话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立刻便回夸了聂恒一句有眼光。
何若水懒洋洋插话道:“就算张兄考上童生,这样捧着他也过了。”
要是别人,张玉寒就懒得费口舌了,对上何若水,他一挑眉道:“我当初喜欢聂少爷,就是喜欢他爱说实话的性子,你就没他这样实诚,所以我才没那么喜欢你。”
何若水被他噎了一下,哼一声:“不喜欢还愿意出来吃饭?”
何若水这回请张玉寒出来,也在看着府试开考在即,张玉寒没有报名的念头时才敢试试。
在私塾里,他就看张玉寒顺眼,这人爱玩爱闹爱打架还满肚子坏水,样样都跟何若水以前的接触的人不一样,可何若水看他这样还就觉得对胃口,也愿意跟他一块玩。
本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同窗,何若水都想好了两人要一块在乙班多混几年,没想张玉寒突然就报名县考。
而且这个月学习起来真是全神贯注废寝忘食孜孜不倦,一点不纠结就朝着四书五经的目标一路冲过去。
何若水要是能有这样学习精神,就不会以十七岁的高龄还在乙班多年。那会儿他才明白,张玉寒跟自己就不是一处的人,于是那一个多月,他也很自觉没凑上前去。
这回也是想看看张玉寒是不是考上童生就看不上人了才约他出来,要真是这样,何若水在心里哼一声,去县学的事,就别想他帮忙了!
何若水心绪复杂了一会儿,就听张玉寒理直气壮道:“你请吃饭我干嘛不出来,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何若水心里骂了一句,这混蛋!心里却明显松了下来。
何家少爷请客吃饭,就不是随便去饭斋对付一顿的事,他请张玉寒和聂恒去的是县里有名的酒楼知味楼。
一个席面得要三两银子。比张玉寒那院子的租金还要多一两。从包厢往外看,还能看到戏台子呢。
张玉寒以前就没吃过这么贵的饭菜。不过自打在郑县令面前装那一回,他装起来也很有样了。
他一幅安之若素的模样坐在椅子上,等到小二上完菜,他就面不改色地打开法器一顿录,自打他发现考上童生,神仙又给了双倍奖励,他就觉得神仙给他那套笔墨纸砚,果然是暗示他要多读书。
不过,虽然马屁拍对一回,张玉寒也怕跟上回那样,不知哪里惹怒神仙,神仙又把奖励收回去了,这几日他每日都是拣着能拍的就赶紧拍。
就是让他觉得可惜的是,这几日他文房四宝得过,陶瓷瓶得过,就连匕首也抽出来两把,愣是再没抽到媳妇要的口红。
这回要是抽出来,就是两管了。想着张玉寒还挺遗憾的。
媳妇略微妆点就眉目如画,他也想让她再好看点呢。
何若水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能动筷了?”也不知道张玉寒哪里来的毛病,席面上了之后好一会儿都不让人吃。
张玉寒把法器关上,才点头。
三人立刻埋头苦吃,何若水直到桌上只剩下残羹剩饭时,才想起来他请张玉寒过来可不只是为了吃饭,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张玉寒下筷子,他总有种不跟着夹菜就输了的感觉,食欲突然就上来了。
等到酒楼伙计上了茶,何若水才道:“我要成亲了,婚事就在下个月初。”
何若水爆出这个大消息,还以为张玉寒会震惊一把。
没想到张玉寒只是说了声恭喜,就一声不吭了。聂恒看他这样,也跟着说恭喜。
何若水不禁问道:“除了这个就没别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