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公更加愤怒,拔剑刺死一人,喝令道:“给我斩了,人头传令三军,敢逃亡者,一样下场!”
凶神恶煞的亲兵将一群逃兵抓了下去。孟海公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将剑仍在地上,沉思片刻,他一招手将儿子叫上来,低声问道:“给我说实话,现在逃兵到底有多严重?”
“父亲。逃兵人数大概有两成了!”
孟海公大吃一惊,一天一夜就有六千逃兵吗?“不会吧!这么严重?”
“父亲,主要是晚上逃得太厉害,昨天晚上就逃了近五千人。”
孟海公暗暗咬牙,逃兵太严重,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和隋军交战,这时,韩治水匆匆走来道:“大王。我们必须要立刻提振士气,我建议放纵士兵抢掠留县,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就会为大王效命!”
孟海公慢慢回头向泗水对岸的留县县城望去,纵兵抢掠,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他又问道:“张铉的军队在哪里?”
“回禀大王,依旧在我们三十里之后跟随。”
孟海公冷笑一声。张铉是想等自己全军崩溃后再来捡便宜,自己偏不遂他意。他当即喝令道:“传我的命令,大军过河去留县,民户财物女人归各军所有!”
命令传了下去,孟海公的军队顿时沸腾了,听说大王已经下令抢掠县城,每个士兵心中的欲火开始燃烧。尽管大家都疲惫不堪,但这个消息使士兵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士气迅速振奋,开始列队向码头奔去。
留县泗水河面宽约百丈,这一带水流平稳。非常适合摆渡,因此留县码头也是泗水上三大码头之一,岸边停泊着上百艘小船,还有十几艘大船,此时码头上空无一人,贼军杀至,将所有的船夫吓走了。
比起杀进城后的财物和女人,百丈宽的河流算不上什么,孟义率领两千先锋士兵们争先恐后上了船,纷纷划桨向对岸驶去,但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夺取城池,而是在泗水上搭建一座浮桥。
但孟海公还是看错了张铉,张铉不会等他们逃亡殆尽后再出手,张铉也将最后的决战之处选在了留县。
如果贼军继续北上,他就会在天黑后直接发动攻势,如果贼军选择渡河北上,他就会半渡而击。
一万五千名隋军分兵三路,九千人由罗士信和尉迟恭率领,已在昨晚渡河,在泗水西岸五里外隐藏了起来,而张铉率领六千隋军出现在泗水岸边,远远跟随在贼军身后。
裴行俨则一千骑兵磨刀霍霍,他们将是发动进攻的前锋。
不多时,浩浩荡荡的贼军主力抵达了泗水岸边,孟海公命令在先,河上已经出现了一座浮桥,由绳索将百艘小船连成一体,上面铺上木板,这可以使军队迅速渡河,而不再需要摆渡。
“立刻渡河!”孟海公大吼一声。
贼军士兵争先恐后地冲上浮桥,急不可耐地向对岸奔去。
泗水宽约百丈,水势平缓,两岸土地平坦,距河边不到百步便长满了树林,这时,三千隋军弓弩手已无声无息埋伏到树林边。
浮桥两边,咚!咚!咚!的鼓声激励着贼军士兵,贼军齐声狂奔,他们士气变得异常高昂,恨不得插翅飞进县城。
渡过泗水的贼军越来越多,从最初的两千人迅速增加到三千人,四千人、五千人......一万人
时机已经成熟,一百五十步就是隋军弩箭的有效杀伤距离,这时,树林内一阵梆子声响起,三千名隋军弩兵同时发射,箭如飞蝗,三千支弩箭向河西岸密集的射去。
战在最西面的数百贼军首先遭到了攻击,密集的箭雨射入人群中,顿时惨叫呼号声四起,一片片贼兵被射倒,突来的袭击使西岸一片混乱。
尉迟恭大吼一声,“杀啊!”
五千士兵跟随他从北面树林中杀出,呐喊着向敌军扑去。
罗士信在南面也大喊:“弟兄们,跟我冲出去!”
四千隋军士兵跟着罗士信从南面树林杀出,两支隋军如铁钳一般向西岸混乱中的贼军杀去。
与此同时,泗水东北方向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呜——’
紧接着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出现了,他们迅如奔雷,铁蹄激起滚滚黄尘,像一条巨龙,又像一把无坚不摧的钢矛,向东岸的贼军杀来。
铁骑瞬间杀进了敌群之中,无数士兵在铁蹄下哀嚎惨死,战刀挥砍,肢体横飞,鲜血迸射,长矛疾刺,洞穿胸膛,隋军骑兵杀开一条血路,将贼兵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孟海公急得大喊:“长矛兵列队迎战!”
“大王,后面也杀来了!”
孟海公一回头,只见南面也杀入大群隋军士兵,足有五六千人之多,一杆黄底青龙大旗在军队中飘扬,为首一员大将,金盔铁甲,手中一杆战天戟,战马如龙,所过之处,无人能挡,俨如霸王再世。
“是天戟将张铉!”
贼军士兵们认出了这名勇不可当的大将,吓得他们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四散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