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一收长剑,将剑还回剑鞘。魏征已经走到了院门口,李建成回头瞥了他一眼,“先生为何如此惊慌?”
“公子,大将军决定东征了。”
李建成淡淡一笑,翟让决定东征他并不奇怪,去年瓦岗军东征失败,翟让不会甘心,还有渤海会在旁边撺掇,翟让再次决定东征也就在情理之中。
“公子。如果大将军决定东征,我们的北征计划就会再次搁浅了。”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悲观。”
魏征要还要再说,李建成却转身向书房里走去,“先生请进屋说话!”
魏征跟随李建成走进了房间。
“先生请坐!”
李建成请魏征坐下,又让人上了茶,魏征没有心思喝茶,他忧心忡忡道:“今年以来中原地区一直没有下雨。东平郡、东郡、梁郡和荥阳郡等地严重旱灾,此时正好是青黄不接。饥荒的恐惧使数十万农民流离失所,而瓦岗军的存粮不多,如果贸然东征,需要面对大量饥民,我们粮食根本入不敷出,到时就会陷入粮尽的境地。如果最后不得不撤军,那么两次东征失败,瓦岗军的名声将会丧失殆尽。”
“这些话先生对大将军说过吗?”
“我当然说过,但大将军只是说他要考虑考虑,却不肯直接答复我。我觉得他会来找公子。”
李建成沉思片刻,笑道:“我觉得瓦岗军东征和北伐并不矛盾,为什么不能同步进行呢?”
“恐怕大将军不会答应。”
就在这时,院外有人禀报道:“公子,大将军来了。”
魏征没想到翟让说来就来,他连忙站起身,“公子,我先告辞!”
李建成一把拉住他,“先生不必回避,我们一起和大将军谈。”
翟让快步走进李建成的院子里,人还没有进来,爽朗的笑声便传来,“好风景啊!贤弟真是有闲情雅致。”
李建成笑着走到院子里,“无聊种些花草罢了,好久没见到兄长了。”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
翟让一眼看见了李建成身后的魏征,不由一怔,又立刻堆满笑容,“原来魏参军也在,我也正好想派人去找魏参军,这样最好不过了。”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客堂坐下,魏征也坐在一旁,翟让是一个急性子,他来不及寒暄,便直接说道:“既然魏参军在这里,贤弟应该知道瓦岗军准备东征的消息了吧!”
“只是听说,但细节不太清楚。”
所谓细节就是出多少军队?方向是哪里?最终目标是什么?
翟让并不想说得太多,只是含糊说道:“这次东征不会再打济阴郡,主要进攻东平郡、济阴郡和梁郡,这三个郡兵力不多,我们应该能一举夺取。”
李建成沉吟一下又问道:“兄长觉得东征的时机成熟吗?”
“应该说现在是一个机会,大隋皇帝刚刚去了江都,十万骁果军也跟随南下了,洛阳的兵力只能自保,无法赶来支援,另外,飞鹰军也正准备再次攻打琅琊郡,我们出兵将畅通无阻!”
“确实是一个机会,如果兄长已经决定出兵,我不会反对。”
“可是也有一个问题啊!”
翟让看了魏征一眼,又道:“正如魏参军所言,今年中原大旱,我们必须有足够的粮食来救济灾民,所以我考虑,贤弟是否能率军去攻打黎阳仓,这也是贤弟北征的意图,有了足够的粮食,我们瓦岗军将席卷中原,贤弟觉得呢?”
李建成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他立刻明白了翟让更深一层的意思,既然主力要去东征,那他也必须离开瓦岗,以免自己趁瓦岗空虚发动兵变,什么攻打黎阳仓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可尽管如此,翟让的建议还是正合李建成的心意,父亲不止一次向他提出,让他尽快在河内郡建立根基,他已经拖了一年多,不能再拖下去了。
想到这,李建成欣然道:“既然兄长有令,我焉能不从,小弟愿为兄长分忧解难。”
“好!这才是好兄弟!”
翟让没想到李建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欣慰地拍拍李建成肩膀,立刻道:“我给贤弟五天时间准备,五天后,贤弟可率军北上,我祝贤弟马到成功!”
翟让告辞离去,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征对李建成道:“这必然是翟弘的怂恿!”
“为什么这样说?”
“翟弘是想借刀杀人,利用守卫黎阳仓的隋军使我们遭遇重创,削弱我们的力量,公子,黎阳仓有一万驻军,可不好打啊!”
李建成沉默片刻道:“不管是翟弘想借刀杀人,还是翟让不放心我们留在瓦岗,总而言之,我都必须去面对,如果能攻下黎阳仓当然最好,如果攻不下来,我们准备转道河内郡,避开隋军对瓦岗的清剿。”
魏征不解问道:“公子为何会说朝廷清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