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铉心中一动,“你们是卢氏山庄的人吗?”
“正是!我家姑娘是卢氏家主之女,请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张。”
张铉心中暗忖,居然是卢氏家主之女,但随从为何只有三人,有点奇怪啊!
“原来是张公子,看张公子颇有力气,是来涿郡从军吧!”
张铉不知该怎么说,便笑了笑道:“就算是吧!”
“听公子口音,好像不是涿郡人。”
“在下河内人。”
“难怪呢!确实是河内那边口音。”
两人跟着马车缓缓而行,边说边走,张铉隐隐感到那少女正躲在车帘后听自己和管家说话,他佯作不知,又笑着对老管家道:“这么晚走夜路,你们不担心遇到山贼盗匪吗?”
“不会有山匪,现在朝廷大军云集蓟县,那些叛贼早已吓跑,现在反而最安全,而且卢家的马车,一般本地小毛贼都不敢惹,所以不用担心。”
张铉这才注意到,车顶上插住一面三角旗帜,黑边黄底,写着‘卢氏’二字,估计这就是安全符吧!
短短三四里的山路,马车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个岔口,路也变宽了,张铉可以越过马车先走了。
张铉正要向他们告辞,忽然,他听到‘喀!’的一声,紧接着车夫惨叫一声,从马车摔下来,脖子上插着一支弩箭,翻滚下山坡去。
张铉大吃一惊,迅速从腰间拔出横刀,只见两支箭向自己迎面呼啸射来,他一把推开老者,挥刀劈开了箭矢。
这时,马车内的少女吓得惊叫起来,另一支箭射进了马车内,险些射中了她。
张铉大怒,厉声喝道:“哪里来的缩头乌龟,有种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右边山林内密密麻麻出现了数百名山匪,拿着长矛战刀,他们跳上山道,将前后道路堵住。
这时,只见一名身材雄伟的男子走出来,他声音如破锣般粗犷,冷冷对张铉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辱骂本大王!”
透过皎洁的月光,张铉看清了此人,只见他额头宽广,眉毛如刷子一样粗,似乎有点眼熟,张铉只略一沉吟便想起来了,此人不就是十几天前同住客栈那名受伤的男子吗?还留给自己一支铜令箭,原来此人竟是山贼土匪。
“卢明月,原来是你!”
老家人忽然认出了匪首,顿时愤怒得大喊起来,“你竟然拦截自己族人!”
‘卢明月!’张铉听说过这个名字,是隋末河北一带著名的悍匪,和魏刀儿、王拔须一起号称冀北三王。
原来他就是卢明月,而且好像他也是卢氏族人,张铉心中着实不解,既然如此,他伏击自己的族人做什么?
马车内,少女也怒斥道:“卢明月,你是在记恨我父亲!”
山岗上的卢明月仰头大笑,笑声一收,又冷冷道:“清姑娘,你说得没错,你父亲当初把我赶出卢家,终身剥夺我族祭的资格,让我成为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他想过我会杀回来吗?这一天,我整整等了三年。”
老家人指着卢明月大骂:“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从小没有爹娘,你忘记是谁把你养大吗?是家主!你不思回报,却来报复家主的女儿,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卢明月大怒,拔刀跳下山岗,一刀向老家人劈去,“老贼头受死!”
‘当!’一声巨响,另一把刀格挡住了卢明月的刀,巨大的力量将卢明月震得后退两步。
卢明月以为张铉只是一个普通随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卢明月心中震惊,上下打量张铉,顿时认出了他。
“原来是你!”
“早知道你是匪首卢明月,那天晚上我就该一刀宰了你。”张铉冷冷道。
“哼!”卢明月重重哼了一声,阴沉着脸说:“看在你曾救过我的份上,你走吧!我不杀你。”
他转身把刀搁在老家人的脖子上,喝道:“你去告诉卢倬,他女儿在我手中,我给他三天时间,让他来左凰山向我磕头谢罪,否则他女儿清白可就保不住了,快去!”
老家人摇摇头,“我不会丢下姑娘,要去你自己去,看你怎么面对家主?”
“柳叔,你去找我爹爹!”
车窗前露出了少女清丽绝伦的脸庞,她愤恨的目光盯住卢明月,紧咬银牙道:“你让我爹爹去找罗姑父,让他带兵来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浑蛋,你快去!”
老家人也知道自己救不了主人,反而会误事,他点点头,怒视卢明月道:“你若敢动我家姑娘一根毫毛,你知道后果!”
卢明月冷笑不已,这么多年的仇恨,几句话就可以吓倒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