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宫女进来请命,躬身道:“禀娘娘,裕芙宫总管前来求见,说丽妃娘娘夜闯裕芙宫,伤了怡贵妃,怡贵妃现下重病卧床,要请您前去支持公道。”
许锦荷意外之余顿时心生烦闷,怒道:“本宫病着如何去,这种事也进来禀报,一口回绝不就行了?”
她现在正称病避世,此时若是出了门,岂不很容易让人瞧出端倪?
却见宫女嗫喏道:“娘娘,奴婢也是这么说,可是来人说,说太后已经回宫,请您务必前去呢。”
“什么?”
许锦荷是真的惊到了。
太后已经回宫?太后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一刻,许锦荷才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难道太后也知道了那个贱人有孕之事?
她凝眉细想片刻,忽然发现这个猜测其实很有可能。宋琛不在宫中,褚雪若想用孕事复宠,应是要先报给太后知的,毕竟皇上不在,太后便是这宫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再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太后的亲孙子,太后肯定会重视的。
可问题是,她记得先前去问的时候,太后并不知情啊!
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太后早就知道了,当时是在故意隐瞒自己?
可太后为何要隐瞒自己?
许锦荷终于隐约猜到了一个让自己非常不安的事实,太后恐怕早已猜到自己会对褚雪下手,所以当时是在防备她。
意识到这一点,许皇后顿觉后背一片寒凉。
在后宫之中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除过自己的儿子和娘家的势力,剩下的就是夫君及婆母的信任。她精心伪装了这么多年,自认为在夫君和婆母心中一直是贤妻孝妇的模样,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贤妻孝妇,已经不被信任了?
可再容不得细究下去,丁香在一旁谏言道:“娘娘,裕芙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后又要回来了,您还是应过去一趟的,否则,恐怕太后会……”
许锦荷此时也已经清醒过来,不管太后是从什么时候不信任自己的,但眼下她急需挽回自己的形象。这次幸好有丽妃这个背黑锅的,而自己一直在称病,丽妃身边的的绿萱也是自己的人,想来自己应是沾不到什么事的,许皇后道:“服侍本宫更衣!”
殿中宫婢们应声,立刻为她忙活起来。
两刻钟后,皇后的銮驾终于到达裕芙宫外。
裕芙宫依然紧紧关着宫门,许锦荷见状内心冷嗤,正欲差人去叫门,远远地就望见对面一辆马车疾行而来。
马车眨眼间来到近前,许锦荷立刻认出,这正是太后的御驾。果然,待车停稳,就望见太后的女官宁鸢先行下来,接着伸手去撩开车帘,太后由车内而出,稳稳的站在了她面前。
眼看好好的一个亲孙没了,太后的脸色极为难看,连夜从敬天寺赶来,更见其心中焦虑,许锦荷知道此时不好多言,却更不能冷淡,忙上前行礼,道:“臣媳给太后请安。”
太后匆匆瞥了她一眼,往裕芙宫的大门走去。
听见太后驾临,裕芙宫一直紧闭的宫门终于开启,宁鸢赶忙扶着太后迈入,许锦荷紧跟其后。
殿内尚有浓浓血腥味,太后紧紧皱眉,这样的情形何曾熟悉?
那年她也是如此,满心期待着腹中孩子的降临,却还是被人生生斩断,尽管那只是个女儿,可就是有人不肯给她生路……陈年往事袭来,太后的心忽然刺痛,时隔多年,眼下情况竟然如此相同,现在离开人世的,是她的小皇孙,他才两个来月,是男是女都未知,在外征战的儿子将她们母子托付于自己,可自己才离开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顾不上理会跪成一片的众人,太后径直来到了褚雪床前。
“主子,主子?太后娘娘回宫了。”
如月轻唤褚雪。
只见褚雪慢慢睁开眼,看清太后的面庞,才流泪哽咽道:“太后娘娘,您回来了。臣妾无能,还是未能保住腹中孩儿,让您和皇上失望了……”
重叹一口气,太后安抚道:“此事不怪你,是哀家没有考虑周全,不该把你一人留在宫中。”
“不该把你一人留在宫中?”
听见这句话,身后的许锦荷顿时一颤,太后果然是知道的,况且听她的语气,确实是在防备什么人。
而这个人,除过自己,还有别的可能吗?
她正胆寒,只听太后问一旁候着的程子松,“怡贵妃现在身体如何?孩子可还有希望?”
程子松立刻下跪,严谨回道:“请太后降罪,贵妃娘娘被灌下的药物太过凶猛,胎儿于一个时辰前就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