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松摇头,“周总管实在太高看在下,若娘娘只是轻微病症,在下还可尽力一试,可贵妃娘娘方才被灌下的可是药力极其猛烈的堕。胎药,在下努力许久,才保住娘娘的性命,但龙裔只有两月,实在太过脆弱,在下也是无力回天了!”
两人俱都苦着脸眉唉声叹息。沉默一阵后,听见另有女子呼喊声,周予这才想起来,听说丽妃还被裕芙宫的人“守”在里面呢!
与其说守,倒不如直接说是关,自丽妃闯进来后,裕芙宫自己的宫人已经将宫门围了个严实,丽妃主仆几个就是想逃也无法了。
女人的喊叫声愈加尖利刺耳,周予叹了口气,对程子松说:“烦请御医务必仔细伺候怡贵妃娘娘,咱家先过去看看。”
程子松点头,目送着周予去往正关着丽妃的偏殿。
早在丽妃刚进到殿中,那药就被雁翎给摔了,所以褚雪的身子自然没有程子松告诉周予的那样夸张,虽然他自己开出的药温和,但孩子已经不保,多少总会伤及母体,他当然还是要仔细照看才行,把对褚雪身体上的伤害降到最小,才能让她尽快复原,以好再次怀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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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的门吱呀一声由外打开,丽妃一顿,紧接着就看见了踏进来的周予。
今夜的事情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此刻见到周予,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丽妃赶紧道:“周总管快救本宫!本宫是被陷害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与人私通怀上孽胎,本宫是来替皇上除患的,你快救本宫出去啊!”
周予摇头叹道:“我说娘娘,您可千万别再胡言乱语了,您闯的祸已经够大了,怡贵妃腹中的皇子,已经被您害没了!”
丽妃更加气急,道:“连你也不信本宫?她孩子没了是她活该!干什么要怪到本宫头上?本宫带来的药早就被她的人给夺了,本宫根本什么都没做!”
周予直觉得对方不可理喻,他反问道:“娘娘,您自个儿想想,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您端着药带人闯进裕芙宫那是众目睽睽,眼下怡贵妃腹中的皇子没了,您说您什么都没做,您自己信吗?您要是没做,那孩子难道是怡贵妃自己弄掉的?”
“肯定就是她自己弄掉的啊!”丽妃都急哭了,“这个女人这么狡猾,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丽妃总算明白了,她今夜是进了褚雪的局,褚雪竟然用孩子来陷害自己,可怜自己竟然全被蒙在鼓里!
褚雪太狠了!可皇后……
还没等她再想下去,却听周予道:“我说娘娘,人家怡贵妃为何要自己弄掉孩子啊?后宫母凭子贵,怡贵妃难道不想生个皇子吗?人家前途无量,犯得着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你,你,你跟她们一伙的是不是?你也是那个女人的人是不是?你们合起伙来就想陷害本宫!本宫绝不会被你们陷害!皇上才不会相信你们!”
见周予始终不肯相信自己,丽妃逐渐绝望,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喊。
周予摇摇头,正还要劝说些什么,却听身后小太监来报,称怡贵妃刚刚稳定下来,要宣他觐见。周予叹了口气,随口吩咐身边的太监看好丽妃,便去了正殿。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殿中仍有血腥气,周予被允许进到寝殿,隔着塌前纱帐听候褚雪的差遣。
褚雪虚弱却愤愤道:“丽妃胆大包天,竟然敢诬陷本宫清白,残害本宫与腹中皇嗣,其罪不可恕!但本宫不信她一个才进宫不到一年的嫔妃敢做这种事,其后定是有人指使。”
周予岂会不明白褚雪话中的“有人”指的是谁?但他一个大总管,还是皇上的人,自然该中立,两不偏帮,他咳了一声,躬身道:“奴才明白娘娘的心情。但此事事关重大,奴才恐怕……”
“本宫理解你的难处。”褚雪打断他:“周总管放心,本宫知道你做不了主,所以刚才已经差人出宫去请太后的旨意了,现在叫你来,是有两件事,一,在太后的懿旨到来之前,本宫不会放人,谁来也没用,本宫谁也不会见,若有人来硬闯,是你的责任!二,丽妃狡诈,本宫怕她不承认罪行,而有人恐怕又会刻意包庇,所以,现在你要派人去凌月宫搜查,务必将证据找到,届时太后问起来,你也好交差。”
“这两件事,本宫认为不难,你觉得呢?”
平心而论,这两件的确不是在为难周予,堂堂一介大总管办起来并不难。而此时眼看失了一个皇子,他的责任已是不小,他急需在褚雪面前将功补过,也好将来皇上怪罪的时候人家能为他讲讲情。故而此时周予立即道:“是,奴才这就去办,还请娘娘千万好好休养。”
褚雪疲惫的抬了抬手,周予赶紧退下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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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许锦荷一直在等丽妃的消息。
然而眼看已经过去这么久,却未见凌月宫的人来报信。
按说以丽妃的性子和她对褚雪的恨意,今晚不会失手的,但此时确实等的有些心烦,许锦荷吩咐秋桂,“你去裕芙宫看看,事情究竟如何了?”
“是。”
秋桂正欲抬脚,却看见先前出去打探的宫女匆匆进来。
许锦荷眼睛一亮,赶忙问道:“如何?”
宫女道:“回娘娘,裕芙宫大门紧闭,方才奴婢望见御医和周总管都进去了,却一直没有出来,也未见丽妃出来。不过,奴婢似乎隐约听见裕芙宫中有人喊叫,似乎,是丽妃的声音。”
秋桂赶忙替主子分析起来,“娘娘请放心,既然御医和周总管都去了,想必定是出了事,想必丽妃已经办到了,那药药性猛烈,怡贵妃应是撑不下来的,否则,御医也不会一直没有出来。”
秋桂说的有道理,许锦荷点头,复又问道:“可丽妃却一直未出来……你可听见她喊了什么?”
宫女答道:“禀娘娘,隔得太远,奴婢听的并不真切,似乎,似乎是在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