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打开门,两名警官入内;其中一名警官一面瞪着弟弟,一面说自己接获报案,指弟弟拐带了一个穿白衣的女孩。
弟弟为了表示警官的质问是无稽之谈,刻意干笑,但两名警官并没笑,穿着鞋子便走进客厅。
女人因弟弟的危机而精神错乱,为了保护弟弟,她甚至愿意用上自己的性命。
女人虽然惊讶于自己内心的感情,却不否认;她再度握紧菜刀,冲向其中一名警官。
这出其不意的行动成功地将菜刀深深刺入警官的后颈,却给了另一名警官拔枪的时间。
警官的动作虽然生疏,枪口却对准了女人。
弟弟企图制止警官,却立刻被摔出去;他仍欲起身,警官见状便将他射杀,脑浆及血的溷合物从他额头上的洞里溢出,连开枪射杀的警官本人见了都大吃一惊,一屁股跌坐下来。
女人重新挺刀冲向警官,警官反应过来,反射性地将枪口朝向她并开枪。
腹部被射穿的女人一瞬间停下了动作,却立刻再度冲刺。
开枪,没停止,开枪,没停止,开枪,没停止。
浑身是血的女人已站在警官面前,警官扣了好几次扳机,子弹已然用尽。
女人的菜刀刺中警官肩膀,警官以一记扫腿扫倒女人,但女人的动作依旧没停止,伸手欲勒住警官的脖子,却在仅距数公分之时死亡。
警官拔出插在肩上的菜刀,呼唤倒在血泊中的同事:同事没回应,因为已经死了。
警官以无线电要求支援后,发现床下探出了条白色手臂,彷彿在说着:快把我从这里弄出去!他拉出少女的尸体,不由得大叫一声,因为她长得和死去的妹妹一模一样。
警官十岁时,曾对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
当时他们两人一起去钓鱼,虽然河水因前一天下雨而高涨,他们却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替妹妹的钓竿挂上鱼饵,便开始垂钓;妹妹笑着说要钓一堆鱼回家,当时十岁的警官想着:为了这个笑容,要我去打仗也愿意,即使赌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妹妹的钓线有了反应,她说鱼儿上钩了,高兴得跳了起来,却滑了脚掉进河里被冲走。
妹妹不会游泳,即使会游,也不可能逆着高涨的湍急河水回到陆地。
当年十岁的警官判断自己跳下河去也救不了妹妹,搞不好还会和妹妹一起被冲走并丧生:这么一想,他便无法动弹,双脚打颤,颤抖不久后传遍全身。
妹妹的身影已然不见,只有呼救声传来,但不久后声音也断绝了,只剩下河水声。
他不想回家,不能回家。
下雨了,但他依旧不想回家,便淋了一阵子雨;终于,他耐不住孤独与寒冷,才回家去。
母亲发现妹妹不见人影,出言询问:当时十岁的警官只说她跌下去了,但这个回答已然足够。
母亲报警,立即展开了搜索网,附近的居民也帮忙找了三天三夜,却找不到妹妹,甚至连半件遗物也没发现,葬礼便在没有遗体的情况下举办。
没人责怪当时年仅十岁的警官,但这反而令他感到痛苦。
他希望有人将他责骂得心脏欲裂,希望有人对他怒吼得震耳欲聋,希望有人责怪他为何擅自认定救不了人而没下水。
他如此祈望,但这份祈望只是徒劳无功,没有人将罪过推到十岁的小孩身上,成了众矢之的的是双亲;几乎所有亲戚都责怪他们为何让两个年幼的孩子单独去钓鱼。
结果,母亲疯了;当母亲人院,家里只剩他和父亲两人的那一天,父亲要他正座。
他以为会挨打,会被打到齿断唇破、满口是血、眼皮肿胀、网膜剥落而失明;他为此高兴不已。
但父亲岂止没打他,甚至开始流泪,说会变成这样全是自己的错,自知赎不尽这份罪过,但即使女儿不会凶此同来、妻子不会因而痊癒,自己仍会反省到死亡的那一刻,并表示真的很抱歉。
警官失望、绝望,没人发现自己的罪过,没人教训向己;他觉得当时自己该跳河死去,便到河边寻死。
他站在河边好几个小时,却无法动弹:死心回家后,他因窝囊而哭,又因悲伤而嗤笑。
明白将寻死二字挂在嘴边的自己才是最差劲的小丑后,当时十岁的警官发誓要放弃自己的人牛:他决心步向不幸的道路,他认为自己独自幸福过活是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