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序轻叹道:“你不让我说话,我不说话,你又恼了。”
宛如一口气提到了喉咙口,气结。
她这样同他生气,都让他觉得高兴,是个活生生的人,生动活泼,会生气,会委屈,还会跟他吵架了,真好,今晚的他,当真是得意忘形了。
宛如在他炽热的目光下,越来越紧张,强逼着自己冷下脸来:“我看侯爷好的很,压根没有旧伤复发。”
谢淮序慢条斯理道:“旧伤的位置你知道的,当真复发了,若是你不信,我让你看看以证清白就是了,莫要说我骗了你。”
见他就要去解衣襟,宛如吓得都结巴了:“我我我相信,你,你别解!”
这种狭小的,他真要解了一瞬间,她觉得车厢里有点闷,有点喘不过气,她打开了窗户,一阵秋日的凉风吹进来,她才舒畅些。
“这处旧伤复发过一次,是为了护住那支红宝石的玉簪,你还留着吗?”
“早就扔了。”宛如反应迟钝,下意识只想反着他的话说,已经比脑子快了一步,话音刚落,她就瞳孔微张了一下,看向谢淮序,他正看着她,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谢淮序知道宛如就是他的宝儿,所以当她下意识回答时,他眼中的高兴瞬间黯然了下来,语声失落:“是那日太生气太伤心了,所以扔了吗?”
“侯爷若是再说莫名其妙的话,我就请你下车了。”
她如今在气头上,他也不能问她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实情的大概他也猜得出,是陈霁做下了移花接木的法子,让大家都以为宝儿死了,再告诉了宝儿她的身世,顺理成章带宝儿回陈家,这么做无非是给宝儿新的身份,让她从敛春楼事件里摘出来,可如今又高调地带她回京,又是想做什么?
而另一边,圣人也在与陈霁说起此事,圣人一脸凝重:“太子选妃在即,陈霁上书表明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室,与陈卿结为姻亲,朕自然乐见其成,但今晚你也看到了,淮序对你女儿也是一片真情,朕看陈丫头与太子的婚事暂且压下不提。”
宛如与宝儿长得一模一样,又见谢淮序那样,圣人自然明白,陈宛如就是宝儿的事实。
陈霁听了倒是不意外,淡淡笑道:“这门亲事圣人虽未下诏,但圣人有此意是百官心知肚明有目共睹的,何况,小女对谢侯爷并无那个意思。”
圣人皱起了眉难掩不悦:“你是说,嫁入东宫,是你女儿的意思?”
陈霁淡笑不语。
圣人沉默了一阵,道:“那此事且看吧,顺其自然。”
陈霁起身行礼:“臣遵旨。”
圣人虽说是顺其自然,可等陈霁走后,他立刻去了皇后那儿,表明已打算立明家行曦为太子妃。
皇后之前的确更加中意行曦,可圣人前段时间还犹豫不决该选行曦还是陈小姐做太子妃,今晚忽然就决定了,摆明了是要将陈宛如留给谢淮序了。
她心中不忿,明明太子才是他的儿子,他却偏心谢淮序,那陈宛如若当真如传闻所说是个脸上有疾的丑八怪,自然配不上她的太子,指给谢淮序也就罢了,可陈宛如那般貌美,不入东宫实在可惜了,反正太子娶了太子妃,还有侧妃,也无不可。
但她怎敢明面违逆圣意,还得欢喜地应下,等圣人一走,她也去了东宫,与太子秉烛夜谈:“行曦知书达理,温婉优雅,的确堪配太子妃之位,只是这陈小姐,也实在美丽,你是太子,想娶几位妃子都不为过,若是你也中意陈小姐,将来也可将她纳入东宫为侧妃。”
她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故意要和圣人暗中较劲,她就不满圣人对谢淮序过分的关心和疼爱,这一回圣人想把陈小姐留给谢淮序,她就偏要让太子抢过来。
可太子倒是平常:“这种事强求不得。”
皇后还在为太子的夺美大计出谋划策,而陈家大小姐长得与当初侯府的宝姑娘一模一样的事不过一晚,就已传遍了京城了。
一大早甄氏就火急火燎去了行曦的房间,行曦还在梳妆打扮,她就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关上门道:“那陈小姐长得真和叶宝儿一模一样?”
行曦对镜自梳,淡淡应了一声。
“那她的容貌岂不是”
在行曦淡淡暼过来时,甄氏闭了嘴,自己女儿的心结,她当然清楚,只能急切道:“那这么一来,你和太子的婚事怎么办?陈家是一方望族,又手握兵权,圣人会不会改变了心意选她做太子妃?”
行曦道:“若陈宛如只是单纯的美貌,我或许还有些担心,可她既然长得像叶宝儿,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您忘了表哥吗?”
甄氏一愣,随即笑了,一边高兴,一边笑自己糊涂了,笑着笑着,她又担心了起来:“那陈宛如是不是宝儿?”
行曦只道:“她不会承认的,陈家也不会让她承认,承认了只会让宋太师重新揪着不放,也会把陈家卷进来,所以,她是不是叶宝儿,一点都不重要。”
***
而这一晚陆乘渊一直在物色绝色大美女,根本没听到这个消息,一大早就带着他物色好的四个美人浩浩荡荡去了侯府。
他想过来,虽然之前给谢淮序送美人的事引来了非常痛苦的后果,可这一回兴许不一样了,谢淮序正值伤心痛苦的时候,若是个人在身边抚慰他的心,说不定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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