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走到路尽头,这边只有一个拐弯,另一边都是高墙。拐个弯只见一扇黑色漆大门,门前有两座石狮,前门有几阶台阶,青灰石做的门槛很高。两边各还有一个门档,门口挂了牌匾,写有“徐府”二字,笑锋苍尽有力,只是陈欣看不懂落款是何人。
门上有两对猛兽形状的门环,陈欣扣响一个门环,发出砰砰的声音。一会儿之后真有老者前来应门。老者拉开了门,露出半个身子。陈欣见那人的脸上皱纹横生,老态钟龙,心想不知能说得清否。
“这位老伯,小女子是来找徐大人的。”陈欣想应该是这样说的吧,“劳烦老伯通报一声。”
“啊,你说什么。”应是老者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陈欣说了一声,他没有听清。陈欣又说了一遍,说自个是来找徐大人的。“啊,徐大人出去了,不知几时回来。姑娘还是明日再来吧。”
不要这样吧。陈欣内心喊了一声,这边她可是举目无亲,特意来投奔徐嗣州的,再加之袁争阳已走让她一个人,她还真有点怕了。“老伯,能让小女子进去吗?小女子在此没有亲人,也没有地方可投宿。老伯行行好,让小女子进去,待见到徐大人便可。”
“你是哪家的姑娘。”
“老伯,小女姓吴,名宁儿。是前些日子与徐大人在上林乡所识,徐大人说身边少个使唤丫环,让小女子前来。”陈欣想都搬出了事实,难道还不成吗?那老者听了有些听不清,陈欣只得再说了一遍。
不想老者还是那句话,说徐大人出去了,不知几时才回,还让陈欣先回去吧,明日再来。陈欣见说说也说清,只好退到一边等候,心想徐嗣州总会回来的吧。见她开了,老者关上了门。
可这一等两等,便等到天黑,陈欣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心想着中午吃得那餐丰盛的饭菜,要是能再吃一餐该有多好。怀里有一锭银子,可袁争阳讲了这是应急时使用,饿肚子还算不上是急事啊。她只好咽咽了口水,只得再等。
她就坐在石兽边,抱着膝缩成一团,迷迷糊糊打了个瞌睡,才发觉徐府门口挂着两个大灯笼被人点亮,灯笼上同样写有“徐府”二字。陈欣抬头,感到了眼晕,肚子里更是传一阵咕咕叫声。陈欣摸了摸肚子,心想会不会刚才打个瞌睡,错过了徐嗣州,要不现在在去应个门?可纠结了半天,愣是没敢敲门,只得再坐到一边继续守着。
守着守着,她又睡着了。
又过了些时辰,石板路上传来几人行走的脚步声,脚步声沉重,似乎抬了重物。从拉长的前头还有一人提着个灯笼,灯笼上写有“翰林院”三字。原是轿夫抬了顶轿子行至此,轿夫停下步子落轿。
提灯笼那拉连忙去拉起轿帘,请轿中之人出来。“大人,到了。”
ˇ梦影火光ˇ 最新更新:2013…12…13 12:00:00
周干一手提灯笼,一手拉起轿帘。徐嗣州弯腰从轿中出来。周干道,“大人劳累了,小的马上命人去准备宵夜。”徐嗣州点了点头。周干提了灯笼去敲门。
徐嗣州随后一步走上台阶,可他却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停下步子,转头看到门前石兽边有个黑乎乎的人影。“周干。”徐嗣州叫了一声周干,示意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周干领会了意,便朝那人影走去。
“徐大人,是宁儿姑娘。”周干认得吴宁儿,回了一声。
“宁儿姑娘。”徐嗣州上前来看,果然是吴宁儿。只是宁儿睡着了,不知道徐嗣州就站在自己面前。应说陈欣还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在发梦,在梦中徐嗣州来了,还抱起自己,轻声说了几句话。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她见到徐嗣州时便安了心。
“徐大人……”陈欣轻喃一声,当是发了梦语。梦中徐嗣州轻巧地抱起她,将她带进府中。她感到自个在云中飘浮,飘着飘着就飘到一处柔软的云中躺下。这处云朵真当是舒服,陈欣翻了身,让她想到了自己家中的那床九孔被。可她的肚子却很不和协的咕咕叫了。
“宁儿可想起来吃宵夜。”
有个声音叫了她一声,陈欣听到了嗯了几下,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妈,我要吃肉丝面。肉要多放,菜要用大白菜。”
那人听后说道:“面成的肉丝面是做不出来,可有莲粥,宁儿可想喝些。”
莲子粥?陈欣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才让她感到这才是穿越之后该看到的房间吧,比起吴山那里,这里好太多了。可这是哪?难道又穿了?那丫环呢,怎么不见漂亮丫环叫醒自己,反到是——“徐大人。”陈欣见徐嗣州站于床前,和颜悦色望着自己。原本气氛很好,可有咕咕叫声煞了风景。陈欣不可意思得说,“宁儿要喝的。”
“周干,叫人端莲子粥来。”徐嗣州吩咐周干,周干转身让候在门外的厮儿去端了来。那小厮儿应了一声,小跑开了。
“宁儿姑娘几时到的京城。”徐嗣州问道。
“今早。”陈欣答。
“怎不进府中,而睡在外头。”徐嗣州问道。陈欣只得干笑,她到是想进屋,可是那老头耳背,听不清她的话,又肯让她进门,她只得呆在外头。“还是待喝了粥在说罢。”他话刚落,那小厮儿便端了粥来,送到周干手中,周干接过之后放到桌上。
陈欣是饿极了,一碗莲子粥让她竟觉得比中午那些还在好吃些。粥的温度刚好,不冷不烫,徐嗣州见她吃得快了,让她慢些吃,说是厨房中还有。一边又让小厮儿再去端一碗来。陈欣果真将第二碗粥也喝了,这才感到肚子饱了。
徐嗣州便问宁儿家中可好,是否独自一人前来。陈欣听后便将家中发生之事告之徐嗣州,还说自个本是与袁争阳同来。到了京城之后袁争阳有事先行离开了,让自个来找徐大人。“你说甚?吴匠人死了?”
陈欣说到吴山已过世时,徐嗣州连声说可惜,并问出了何事会如此。陈欣说了吴山死在湖中,那仵作说是溺亡。可吴山后脑勺有被硬物重伤的痕迹,说不定是被人所害抛入湖中遇溺。说到此,陈欣便觉心酸,眼前如同看到吴山坐在药罐边为自个煎药时的情景,那火光中的脸仿佛凝固住了似的。不由得眼眶湿润,鼻子也跟着发酸。
再接下来,又讲在出殡回来那天家中之事,说自个儿差点就命丧黄泉,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可陈欣并没有讲那两个贼人是为何原因,说道:“袁争阳道宁儿姑娘家一个人很是不妥,宁儿想起徐大人曾说过少个使唤丫环之事,方才想才投奔徐大人。”陈欣也想过,万一徐嗣州已有人手,不需要她了,她还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陈欣可怜巴巴地望着徐嗣州,希望他能收留自己,做个丫环就做个丫环,好歹也是份职业了。
“大人。”站在徐嗣州身后的周干凑上前说道,“前些天——”
徐嗣州摆了摆说,示意周干不必多言,并让周干出去。周干只得退出屋外。徐嗣州这才对宁儿说道:“宁儿姑娘,前些天经周干介绍个丫头,当了使唤丫环。”
陈欣一听,心凉了半截,这是否在说明徐嗣州府里不要人了。那她不得卷铺盖回家了吗?可那边有贼人,哪天又把刀架在自个脖子上那么一抹,小命不都呜呼掉了。陈欣吓得用手摸了一下脖子,好像真有把刀架在那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