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无病,便是此刻洪浩听来,也不禁直冒冷汗。
一个小女孩,就算只是做游戏,并未真的想要杀死无病,但这般行径换谁也得落下阴影。
秋灵虽然觉得有些离谱,但想想小孩子不懂事,其实也情有可原。
便道:“萧公子,这事情说来是……有些骇人,但毕竟是年幼无知,说不定长大以后懂事了,现在你的未婚妻已经是知书达理,优雅从容的好媳妇了。”
小豆子啧啧啧咂嘴道:“知书达理?优雅从容?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她接着道:“我清楚记得,我家公子十四岁那年,她来府上玩耍,见到我与公子在练剑,兴趣大发,一定要和公子比试一番。”
萧无病点头,继续道:“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一场友好的切磋,便同意了。然而,当我拔剑的那一刻,我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剑拔弩张的场面:“师思思的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杀意,完全没有点到为止的节制。她的剑,如同猛兽一般,只知向前,不知后退。”
小豆子接着说:“我当时就站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师思思的剑意,根本不是比试,而是要将公子你彻底击败。她的剑法,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情,每一剑都是致命的杀招。”
萧无病苦笑道:“那一场比剑,我至今难忘。她的剑法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蛮横和强势,仿佛要将一切都压倒。我能感知,她只想赢,至于我的死活,那是一点都不重要。”
“她不在乎我的死活,我却不能不在乎她的死活,就算我那时剑道比她高一点点,如此一来,我却落了下风……”
洪浩听得都是心中一紧,虽然此刻无病就站在眼前,那肯定是无恙。仍是忍不住连忙问道:“最后如何收场?”
“最后我为自保,不得已伤了她……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她的愤怒。”
萧无病叹了口气,道:“从那以后,我便更加明白,师思思并非一般人能够匹敌的。她的剑,她的心,都太过强势,太过霸道。和这样的人过一生,太累了。”
秋灵不解道:“萧公子,既然你们都到了这个地步,为何还不退婚?”
萧无病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种沉重的压力:“秋灵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桩婚事并非我与师思思两人的私事,而是牵扯到了两个家族的联姻。在修仙界,这样的联姻往往关乎到家族的荣誉、利益,甚至是势力的扩张。”
“萧家与师家世代交好,这场联姻是双方长辈共同的期望,旨在巩固两家的联盟。一旦有人提出退婚,不仅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甚至可能引起外界的猜疑和非议,导致不必要的纷争。”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继续说道:“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与师思思的个人意愿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家族的荣誉和利益高于一切,我们只能牺牲小我,完成家族的期望。”
洪浩拍拍萧无病的肩膀,正色道:“萧公子,你的确是不容易,我此刻方知你剑意所蕴含真意。”
萧无病一愣,随即欣慰一笑:“洪兄懂我,我心甚慰。”
这一番畅谈,不觉已是夕阳西下。
却听门外又传来嘈杂喧闹的声音。
原来房东被小豆打了之后,心中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不甘。他回到家中,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妻子。他妻子本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泼妇一听,立刻火冒三丈,认为自家男人被外人欺负了,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她立刻召集了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一群粗鄙的村妇,泼妇这些好姐妹,都是无风三尺浪的主儿,此刻自然姐妹情深。她们拿着扫帚、擀面杖,声势浩荡,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萧无病的院子门前。
“狗日的背时鬼开门!快开门!”房东的妻子大声嚷嚷,声音尖锐刺耳。
几人还不明就里,萧无病疑惑问道:“何人?何事?”
说话间,门一开,一大群各个年龄的村妇一拥而入,乌泱泱一片,把萧无病直接就围在了中央。
泼妇一马当先,“是不是你把我家男人打伤的?现在躺在家里要死了,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几人总算明白原来是房东一事,看这老少娘们,恐难善了。
无病还未来得及说话,立刻被七嘴八舌的声音淹没。
“打死人咯,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