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桡阳收回了目光,跌回到了椅子深处。他用手拄住脸,把手揉进头发里,嘴里喃喃地说:“能有什么反应?她不会活,她知道了你是她哥,她一定不会活。”他无力地低语。“所以,你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你是她哥。我马上带她走,远远的走,这辈子都不能让她知道你是她哥,那样,她不会活,她一定不会活。”他从椅子上想要起来,他脸上是一种发梦的神情。“我马上带她走,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谭东城大叫一声,冲他惨然地摇头。“她就活在我们身边,而且,有人摆明了是要我们难看。如果不是陈明一早通知我,现在报纸上登的消息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大白天下了。”
“什么人?”许桡阳失神地把眼睛转给他了。“什么人会比我们先一步知道你们的关系?”“不知道。”谭东城用手去拄额头,“我想我现在来不及去想谁比我们先知道这层关系,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可儿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蓝卫晨又跳了起来,他鲁莽而情绪激动地喊“那怎么办?”他惊恐地迸出了一句。“那她一定不会活。”
“所以,绝对要让她相信你没动过他。”许桡阳从椅子上挣扎着站起来。“也绝对不能让可儿知道你是她哥,”他的眼珠发红,声音急促而焦灼地。“绝不能让她知道你是她哥。”他的心脏开始往他的大小肠方向扯过去。他的胸口因为疼痛因为恐惧而冒汗了。
他开始不安地转着圈子,开始混乱地思想。“那几个人的说法可不可靠?她们怎么会出来指责你性无能呢?”
“洪丽娜在我认识可儿之前一直是我的女朋友,她跟了我两年,现在她嫁了豪门,还有那个覃颖和我传过绯闻的,让她们出来作证不困难,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身上多加一个男人的名字。去掉一个对她们没坏处。那个常清是个子虚乌有的人,至于,那个刘菲。你们不记得么,四年前,有一个帖子传的火热,因为这个刘菲要求和我发生关系,我没有理她,结果她怀恨在心,就爆了我性无能。这会儿,她出来纯粹是凑个热闹。这三个人,她是唯一一个不是我找的。万幸的是,这几年,我没找过其他的女人。”
许桡阳继续一头混乱地转圈子。“这会儿,我们又怎么样才能让可儿相信你有问题呢?最好能做个你上次车祸的病例和诊断书。这方面我有熟人,就说你真的不行。”他用手拄着额头去混乱地思想,“可儿她年轻,有些事情并不懂,那晚,她没有印象,说不准很容易就能把她骗过去。”他眼睛因为这句话而反常地燃起了希望,“没有人规定,有问题的男人不能喜欢女孩,不能追求女孩对么?只要她相信你,即使日后知道你是她哥,她也会过了这一关。”
蓝卫晨突然插了一句。“你除了在金阳那次,就真的没有再碰过她?”谭东城瞪着他,脸色更白了几分。“没有。”他的声音僵硬了。他在一种痛心疾首的懊恼中,闪过某个镜头,幸好!他的心脏被狠狠地扯了一下,疼的他脊背都冒汗了。“没有。”他呻吟了一句,“幸好没有。”
许桡阳在那边继续徒劳地转着圈子,还洄游在他自己的思维里,说的语无伦次。“我敢肯定她会相信你这个说法,她也绝对不会想到这消息是因为这个原因爆出来的。如果她问你,为什么你不早说?你就按照刚才的说法,就说你想让她给你机会,想让她以为她跟过你,对你没有忌讳,反正,不管说什么好,我们得研究研究,找个合适妥帖的说法,等过了三年,五年,十年到她真的没有芥蒂了,再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定不能让你爸再见她。”
“希望她能够相信。”蓝卫晨混乱地去摸头,“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只要她一个人相信就成,我看,我们真的商量一下,怎么把这个谎圆的完整,最好圆的没有漏洞……。”
蓝卫晨的话还没有落地,门口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随即是一声惨然的悲切的哀嚎声。他们三个人同时变了脸色,像看到了鬼一般,身体硬住,随即条件反射地同时冲向门口。
他们冲向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客厅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第一个冲出去的是许桡阳。紧挨着门口的走廊里,有个银白色的小手袋掉在那儿,那么熟悉,那么显眼,同时,有阵急遽的脚步声顺着楼梯正向下延伸。
他全身都掉到了冰窟里,惊悸地狂喊出声。“可儿。”就狂风般地冲下了楼梯。谭东城也第一反应跟着往下冲,嘴里仓皇地喊:“晨子,坐电梯。”蓝卫晨条件反射就往电梯门口冲过去。
“可儿,可儿。”许桡阳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他喊,谭东城也喊。跑出楼门口的时候,他们远远看见可儿已经跑出了一段,和他们拉开了距离。许桡阳焦急攻心,恐惧加剧,冲着可儿的背影就发了疯般地嘶声喊过去。“可儿。”谭东城在那白着脸叫:“你去开车。”他的人已经跟着跑了出去。
许桡阳混乱之中,被提醒了。他转身手忙脚乱地去开车,他的手都是颤的,第一次扭动钥匙的手不灵光了。可儿,可儿。他浑身的冷汗往外层层滚出,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恐惧这么心慌过。倒车,转动方向盘。蓝卫晨同时已经跑出了楼门,在他车子腾飞而起的瞬间,跳上了他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2 章
兰博基尼歪歪扭扭就飞了出去。拐出逸景园大门口,有辆长款商务车横在那儿,他心急火燎地按喇叭,但是,那驾驶座上空无人影,商务车的司机不知道跑哪去了。
看着前方谭东城没有追上,那小人越跑越快,快消失在小路口了。来不及了,他发疯发狂般地跳下了车。拉开车门,蓝卫晨也跟着往下跳,照着前方就飞跑了过去。两个男人都如离弦的箭一样往前冲过去。
可儿发了疯似的往前跑,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下了楼,再狂风般地冲出了逸景园的大门。身后似乎是谭东城的喊声,那么遥远,那么模糊,那么不真实。她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她的脑袋里是苍白一片,只有一个念头像爆竹般地在她的脑袋里连续的炸开。
他是她哥,他是她哥,他怎么会是她哥?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这太离奇,太荒谬,太怪诞。这真的是个怪诞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了,车辆,人流,阳光,白云,风像刀子似的从耳边横扫过去,扫的她的脸颊都在痛。
阳光照的她的眼睛发花,瞳孔里跳荡着黑色的云块,遮挡着她的视线,她的脚下几乎是软绵绵的。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晕过去了,快要死了,快要窒息了。可是,她在昏厥的边缘还硬撑着往前跑。如此浑身发软,她跑得仍然快,快的像是射出去的。她要逃开,远远的逃开,从此以后都不再回来。
谭东城在后面终于知道当日她说的,她是长跑短跑的冠军,原来所言非虚。这会儿,他也没了思想,没了意识,他唯一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上她。可是,他很快就体力不支了,他的身体快扛不住了。“可儿,可儿,”他拼了命地喊她。
她置若罔闻,脚下的步子没有半分的缓冲,几乎是越跑越快的。他喘着粗气,半弯着腰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她飞快地跃进人流,完全不看方向地纵身车海。“可儿,”他惨叫出声,恐惧迎头盖过来,他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
“可儿,”他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