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儿,你回答我……孩子身上为什么会有这块血玉?他又戴了多久?”慕容裕轩急切地咄咄逼问,双手搭上女人光裸的香肩,神色是不多见的凝重翳。
“那玉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留下的,五年前那个夜晚,我没看清他的模样,他可能走得匆忙,留下了一块血玉。”白纤纤黛眉微蹙,缓缓说着,神情异常平静。
五年过去了,她对那件事似乎渐渐释怀了,不再埋藏心底,不再不肯触及。孩子的亲生父亲,她真真的恨过,恨入骨血里,但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感激,感激他给她留下这么一个贴心、可爱、孝顺的孩子。
有些事真的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你无力去反抗,那么就试着妥协,接受,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样会活得轻松许多。上天注定她未婚先孕,注定她爱上慕容裕轩这样一个滥情的男人,她一点都不悔,将这当成上天的赏赐,如此一来,心境豁然明朗许多。
慕容裕轩怔愣许久,找不回自己的思绪。血玉果然是五年前的!亲耳听她讲出来,如此震撼人心,那么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他吗?这不是做梦吧?怎么可能,兜兜转转,阴错阳差,他与她原来五年前就相识了!
那晚,他模糊记得被下了媚药,强了一个女人,而后他又被妖皇追杀,元气大伤,丢失了那晚最重要的记忆!天,他做了什么?一夜销。魂,在她体内留下种子,却不负责任地抛弃他们母子,他半年来,恨之入骨,心中鄙夷万次的男人,竟是他自己!
此刻的他,被深深的狂喜包裹,而后又是无止境的自责,负疚感,压得他几欲窒息。
“轩轩,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认识这玉的主人,轩轩,你告诉我,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白纤纤似是想到什么,拉着男人一字一句地问着,焦虑万分。
无论是谁,她都要亲眼见上一面,问问他,当年为何要如此对她,为何五年来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他配做一个父亲吗?对啊,他不过是个强。奸犯罢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因为是第一个夺了她清白的男人吗?
慕容裕轩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不敢说!他知道她在心底是恨着那个男人的,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她会轻易原谅他吗?他没有那个信心。
况且,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待最后一个疑点解开,他一定会找时间好好同她说,纤儿,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慕容裕轩思忖片刻,也顾不得浑身湿透,直接从浴池里起身,飞快地离开了母子二人的视线,他走的很快,似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连着招呼也不打一声。
“轩轩,你去哪?喂,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白纤纤朝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大喊,心中顿时腾升一股郁结之气,她生平最厌恶人说话只说一半,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却不肯说,想逃避,到底是谁呢?孩子的亲生父亲,就要揭开谜底了,她一颗心是难以抑制的澎湃。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待见到那人的第一眼,定会好好招呼一番,以此报复她五年来风餐露宿的艰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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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裕轩出了雨墨阁,骑上千里马,火速朝着皇宫里赶去。
一路上,风雪料峭,他一身湿透的衣衫,却置若罔闻,他太急于揭晓最后的答案了,可他亦有有一丝害怕,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能否接受那可怕的事实呢?
胡思乱想了一通,他纵马从宫门闯了进去,直奔慕容子云寝殿---天胤宫。
大红的宫灯一路蜿蜒,宛如潋滟的河流,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面带喜色,见了慕容裕轩忙不迭躬身行礼:“四王爷吉祥。”
已是将近夜半,宫人们不解四王爷何故出现在皇宫,除夕之夜不应该留在王府陪妻儿吗?莫非出了大事?可如果六王爷要造反,也不会选择大过年的!
“皇兄呢?他在哪个宫?”慕容裕轩从马上跃下,猛地揪住一名宫人焦急地问。
“皇上在太液池沐浴呢!四爷是要让奴才先为通传一声吗?”那名太监恭恭敬敬地回禀,再抬头时哪里还有慕容裕轩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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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池,白雾袅绕,檀香四溢。慕容子云忙了一天的国事,同媚色周。旋了大半个晚上,这才得空放松身心。
他伸出长臂,茉莉心领神会地上前轻解盘扣。
“明日便是初一,可有什么心愿?”慕容子云慵懒地抬了抬胳膊,幽幽地问了句。眼前的女人跟随她将近四年,可谓尽心尽力,她不仅是个称职的宫人,更是个贴心的知己。
他累了的时候,她知道他需要一杯普洱茶,他心情郁郁的时候,她亦知道他需要一根横笛,他愉悦的时候,她记得将安怡送来,父女同乐。
有时候,她不像是他的奴婢,更像是他贤妻。他不止一次地有这种错觉,也很享受两人保持的这种既亲密,又微妙的关系。
“啊?”茉莉垂首,目不斜视地给男人宽衣,显然还未听清男人的话,或许是听清了,只是不愿相信,他第一次用这般平常又温和的语气同她讲话,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语气,她没听错吗?
“怎么,平日里不是很机灵的吗?你知道朕说话从不喜欢重复。”慕容子云有些不悦地挑眉,轻轻推搡了女人,自顾下水沐浴。
“皇上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奴婢只是太过震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茉莉局促地绞着手中的丝帕,急于解释。天!他又生哪门子气?
“听你这口气,好像朕平日里对你很苛刻一样?”慕容子云继续板着脸,面瘫这一惟妙惟肖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