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开紫色珠帘,偌大的内室,再也寻不到她的影子!心中掠过浓稠的失落,他颓然松开手,紫色珠帘就一下下打在他冷峻的脸上。
走了!连着招呼也不打,那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他袍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哑然失笑,慕容子云,你在期盼些什么?她是你弟妹,不亘的事实,她一颗心装的全是那个男人,而你,不过是曾经的一个过客,没有好好珍惜,让她从你指尖溜走。
有句话说的真好啊!时间要带走的东西,无论你用尽办法想要去抓住,都只是徒劳。
“皇上……玉火莲只剩半株,您的身体还怎么拖一年。”安公公跟了进来,满眼心疼地望着眼前的帝王。
他看着慕容子云长大,看着他从不得宠、处处受打压的皇子一跃成为南轩的最高统治者,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人知晓,心爱的女人香消玉殒,身体还染上不治之症,身边仅仅剩下一个女儿陪伴……这就是帝王的悲哀吗?要得到帝位,就要失去更多?
“安常,你哭甚,朕还没死呢!”慕容子云自嘲地笑笑:“不是还有半年吗?你认为半年的时间不够充足,不相信朕的能力?”
安公公噤声,心中叹息:皇上啊,奴才只是希望你打开心结,好歹让一个女人走近你内心,陪着你!疼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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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映辉阁。
高素心眼睛哭成了核桃,她呆若木鸡地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床榻之上,袁弘一动不动地躺在哪里,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他死了!高素心至今还没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她明明记得那晚,相公急着要找并蒂莲,然后匆匆出门了,但半夜她愕然发现男人根本没有出去,而是很早就寝了。
她心中狐疑,于是她喊了他,而男人仿若未闻,他俊秀的脸容那般平静,似是永远睡过去一般。
两天了,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她守在屋内,不让任何人进来,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从最初的震惊、恐惧、痛心到如今的绝望,漫长的两日,她原本俏丽的容颜变得灰败不已,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她是一品夫人,她这么年轻,玉儿还那么小,她就要做寡妇了吗?不甘啊!更何况,她内心深处竟然渐渐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对,她当初嫁给他不过是贪图袁家的家业,还有袁弘的官位,她有美人计,她有惊鸿舞,哄得男人眼中只剩下她一人,那时的她是骄傲的,她是个成功的女人,幸福的女人,人人羡艳。
但不知从何时起,袁弘的目光再也不曾在她身上停留,他冷漠如冰,发怒时如同一个暴君,他一门心思扑到朝廷的公务上,对她避而不见,也不再碰她。
她慌乱了,害怕了,她似乎更喜欢现在的相公,真男人,真性情,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于是,她渐渐沉沦了……。可是,他怎么可以死了呢?老天还真会给她开玩笑。
“素素……”屋内陡然传来那熟悉低沉的嗓音,虽然很轻,但高素心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相公!相公!”她站起身,满目震惊,一下子扑到男人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你还没死,你没死……太好了……这不是梦吧?”她重重咬下。下唇,直至刺痛阵阵,她才恍然醒悟,这是真的,他还活着。
“素素,是你一直守着我吗?多亏有你!”袁弘感激地望着女人,替女人擦干脸上的泪渍。
“呜呜呜……”高素心喜极而泣,抽噎着,颤抖着道:“相公,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丢下素心的。”
“素素,你压到我伤口了!”男人闷哼一声,眉心微拧,似乎很痛苦。
“啊?你哪里痛?”高素心从男人胸口离开,一脸担忧道:“我去请大夫,你忍忍。”她抹干脸上的泪渍,作势就要起身。
“回来!”袁弘深深吸着气,一把握住女人的手虚弱道:“素素,我只想跟你待一会,让我静一静,伤口不碍事。”为今之计,也只能哄住女人,倘若让他人知晓他的伤,后果将不堪设想。
“相公!”高素心感动地红了眼眶,凤眸潋滟着无限柔情,她温顺地坐下来,安静地望着男人,此刻,竟只觉得幸福溢满整颗心,感谢老天,让她有生之年能深深爱上一个人,体会那种美妙的感觉。
***雨墨阁,白纤纤端着清粥,正欲推门。
里头传来慕容裕轩跟鬼魅低沉的对话,白纤纤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停下脚步。
他们似乎提到磷粉二字。她凑上门扉,侧耳倾听。
“四爷,属下连日暗地查探,在云姑娘房内发现细微的磷粉,跟当日在坊馆出现的很像。”鬼魅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纸袋递上去。
慕容裕轩斜斜倚在软榻上,幽深的眼眸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他把磷粉凑到鼻尖嗅了嗅:“是它,一模一样。”
“四爷!云姑娘此番行为又是何故?”鬼魅不明所以,一个女人竟然狠心道要毁掉自己的容貌去诬陷别人,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太可怕了。
“她或许一时鬼迷心窍,七年了,有些人真的变了,而本王却自欺欺人地想要回到当初。”慕容裕轩语气落寞而苍凉,那是他爱了多年的女人啊?她太让他失望了,这世上还有什么还可以信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