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啊”了声,说:“真的假的?妍媸国女人不是不能随便出门吗?”上官旭说:“是一个贵公子跟着商队来游玩,那女的是那个公子的保镖,随时都提着剑,好象会武功,你们要看见那个美女,保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赤龙说:“很漂亮吗?听说那边的女人很丑呀。”
一个小伙计听得有趣,笑嘻嘻地正要凑上来说话,上官旭赶紧敲了他一下脑袋,又左右张望了阵,脸上也仿佛憋着笑:“不告诉你们,等会你们见到就知道美不美。不过那女人看来很冷,不搭理人。”苍龙说:“呀,还是个冷美人。哈哈,有意思。”
一个年轻伙计端了几盘菜上来,有野味有时鲜,两侍卫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一边和上官旭东拉西扯。
正说得高兴,那小伙计说:“哟,绫罗姑娘回来了,就你一位吗?卜少爷他们呢?”三个人忙回头,苍龙两人吓了一大跳,原来从门口进来一个夜叉般的人物。
只见她:脸方颧骨高,眉毛斜如刀,鼻孔朝天长,嘴唇厚如槽,面皮白如纸,隐约见黄毛。
这样一个女罗刹,却偏穿着一身翠绿衣裙,名字居然叫绫罗,苍龙两个不禁呆住了,嘴里的饭菜忘了吞咽。
那丑八怪进来,对伙计的问候不理不睬,只冷冷地扫了大家一眼,不过很快就滑过去了,说:“给我开门。”说着转身上楼,那冷淡的神情仿佛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一样。不过那娉娉袅袅的身影让苍龙两人又是一呆,这个丑姑娘居然有这样一副玲珑身段,真是暴殄天物!
上官旭看着苍龙两人的呆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小伙计凑上来说:“三爷四爷,刚我就要告诉你们,总管不让我讲。”两龙在四兄弟中排行第三第四,所以伙计们叫三爷四爷。上官旭说:“哈哈,提前讲了哪里能看见他们两个的傻瓜样!”
苍龙两个好久才回过神来,赤龙说:“吓,刚我真出了身冷汗,哪个男人娶了这样的女人,半夜起来不吓晕都会尿床!”
上官怡洗澡换衣服后,坐下喝了杯茶,回想了昨天晚上那些刺客的武功招数,心中仍是疑惑:那些武功很杂,好象是几个门派的,路数本不一致,可又环环相扣,彼此呼应,看来是训练了很久,必要置自己于死地。
如果是洪家族,他们更应该对付大哥二哥,而不是自己,因为自己并没在朝廷中任职,也没公开掌管家族生意,和他们没有权利之争,最近也没有出现新的矛盾,可是,为什么要对自己行刺?
在三兄弟中,武功特点各不相同,大哥上官蒙,以前曾为柳邺名记名弟子,剑术造诣当然不凡,不过最厉害的当数骑马射术,行军布阵,因为他是大将军,掌管天德国的兵马大权。
次子上官飞鹰,武功只算二流,不过生意场中已成精,黑龙青龙两人武功比苍龙两人更高,常年不离左右,但是如果刺杀他,应该比刺杀自己把握更大,为什么来杀我?
上官怡武功在三弟兄中最高,常年行走江湖,人虽年轻,但经验并不浅薄,刺杀他应该是最难的,可是却偏偏是针对他来,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上官怡心中一跳,一个念头倏地跳进自己脑海:难道和红利公主有关?洪丞相长孙洪班,早就对红利公主有倾慕之意,只是碍于早已赐婚上官家,所以只能观望。难道是洪班为此起了歹意?
想起自己的婚事,上官怡心中有些茫然。上次进宫去见太子,太子说红利即将十八岁,国主希望他们年底完婚。其实以前也提过几次,天德国十六岁就可以成婚了,如果不是上官怡说剑术有待提高,不想分心,早就举行了仪式。
是不想分心,还是潜意识中一直在抗拒?完婚,从此相伴终身?自己喜欢她吗?二十四岁的上官怡第一次这样问自己。
上官怡从八岁起就知道自己是驸马,公主是自己以后的妻子,他把国主一家的安危视为自己的责任。红利很美丽,很能干,自己对她没有任何不满意,可为何心中总是茫然?
“如果自己不喜欢,就是父母也不应该做主的。”那个奇怪的姑娘,她到底是谁?为何言论是这样奇怪?可是……好象有点道理!
上官怡还在胡思乱想,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伙计走上楼来敲对面一个房门:“绫罗姑娘,你家少爷让你下去。”上官怡随着声音关门出来,看见对面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姑娘正走过来,一看不由怔住:那姑娘的五官……简直奇丑!
048(遭遇抢劫)
古玉一直在路上奔跑着,那路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弯月升上了树梢,夜风已变得清凉如水,虫儿间或发出几声呜咽似的低鸣,古玉知道天已经接近黎明了。
据白天问路的两个老农讲,如果行程够快的话,天黑以前可以到一个大的集镇——中营舍,可自己连奔带跑一天,再加大半夜,不但没见过村庄,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越走越荒凉,极目所见,尽是荒草、坑洼、水泊。
心里知道自己迷了路,不过关系也不大,反正没有目的地,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吧。
终于累了,看看又是一个荒凉的小山坡,停下来嚼了个饼子后,拣了一大堆枯枝败叶,堆成一堆,躺在上面闭上眼睛。
四海为家地当床,身无分文天做被,古玉终于领略了这种以前十分羡慕的“侠士”生涯,虽然感觉并不那么浪漫美丽,还是几分钟后就进入了梦乡。
正睡得舒服,心里猛地起了一种警觉:有什么不对?好象有人正在扯自己左手碗上的手镯!一惊跳起来,就看见一张惊慌的脸。
天早就亮了,印入古玉眼睛的是个年轻的男子,全身衣服褴褛,无数个补丁窟窿,赤着一双大脚,见古玉跳起来,忙退后一步站住,警惕又惊慌地看着古玉。待看清原来是个美貌小姑娘,穿得又是希奇古怪,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全身粘着乱草枯枝,心里顿时安定下来。
小姑娘,不用怕,恩,可能还不是良家妇女,那男人很快就在心里给古玉下了结论。
两个对望了半响,古玉忽然一笑,伸了个懒腰,说:“啊,原来天亮了,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今天天气看来很好呀,哥们是要到哪里去?”她歪着头问男人。
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仿佛对古玉的表现有点意外,说:“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古玉笑:“我的名字叫古玉。至于从哪里来,说了你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呢,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那个男人有种被嘲弄的感觉,当然,任何人听到这样的回答都可能和他一样——难免有点生气,说:“怎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来历?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古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一笑:“我光明正大得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我可是良民一个,从来不杀人放火,也不打家劫舍。好了,我走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