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渔家人坐在船上抽烟,满脸愁苦。
船靠上码头,王忆组织学生们上岸:“王状元,你喊号子列队,那个王新钊、王丑猫,你们俩给他当副手。”
“是副官,王老师。”王状元兴高采烈的喊道。
大胆上去抬脚要踹儿子,但看看儿子身上的新衣裳没舍得下脚改成骂了一句:“副官你娘个批!反动派的军队才有副官,咱们人民的队伍是没有副官的,都是同志!”
学生们天天列队上劳动课,王状元那边把口号一喊,他们便很快列队起来。
统一的服装,男孩子还是统一的发型。
绿眉毛船上的渔家汉子们满脸欣慰,真是像模像样啊。
码头上其他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穿着这么整齐的小学生,很好奇,他们没事干纷纷围上去看热闹。
王忆过来塞给大胆一包烟,说道:“给社员们分一分,你们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活动结束,我自己带队回来。”
大胆说道:“王老师你放心的去,船就在这里,那个要是有啥事的话……草,晦气!”
他话说了半截骂了一句。
王忆顺着他眼光看去,看到有机动船轰轰轰的带起浪花开过来。
开来的机动船不大,上面塞满了人,也是小学生。
船头上站着一个中年人,王忆盯着他看,有点眼熟。
他迅速回忆了一下回忆起来了。
是上次在集体市场水花岛摊位上的两个卖家之一,应该叫刘一手,这个绰号比较好记,他记得清楚。
刘一手看到了他们,特意将船停靠在了旁边。
他关掉发动机歪头吊眼的看向大胆说:“哟,这不是咱民兵队的队长同志吗?队长同志摇橹来干什么呀?”
后面又有两艘机动船到来,船上都是满满的小学生。
这是王忆第一次在82年看到自己学校以外的学生便凝神去打量。
相比之下这批学生精神状态比自己手下学生差不少,卫生状况也不好,头发参差不齐,穿着很杂乱。
有穿的好的孩子穿白衬衣、白裤子还有吊带,跟城里孩子打扮很像,但更多的穿着破旧,衣服上补丁不少。
他在挨个船看人,却被刘一手误会成是在羡慕的看船,便故意跺了跺脚说:“今年年后刚买的一艘船,300匹的马力,这在海上跑的快呀,你们天涯岛什么时候也能买上?”
大胆问道:“刘一手,你想挨揍吗?”
刘一手不怕他,说道:“我怎么了你就要揍我?行,你想来揍我就揍我吧,反正码头上有水警,我不信水警同志会放任群众受委屈、放纵行凶者……”
“你妈说谁是行凶者呢?”王东峰打断他的话。
王忆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别跟牲口一般见识,狗冲人汪汪叫几声,人还能冲它叫回去?”
大胆一行哄堂大笑。
刘一手和船上的几个人勃然大怒,可是刘一手看清王忆的样子后收敛起怒气。
这个男人不好惹!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在自家摊位前,就是这个长的很帅气的青年一口气撂翻了十几个会功夫的渔霸!
其他人不知道,有青年桀骜的指向他说道:“草你……”
“别骂。”刘一手赶紧摁住身边青年,然后压低嗓音,“他会功夫,就是这个人打拳带电!”
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
但已经晚了。
大胆一行人齐刷刷的站起来,有人指着青年问:“刘飞,你刚在喷什么屁呢?”
王忆懒得跟没见识的小青年算计,他摆摆手道:“还是那句话,狗咬人了人不能反咬狗一口,我得带学生赶紧去青年大街了,你们在这里等着。”
机动船上有水花小学的老师,这老师纳闷的问:“你就是天涯小学那个新教师?你们学生在哪里呢?”
王忆指了指围观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