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跖环看四周,这又是一个冰洞,四周雪白,透明的冰层结在崖壁上,尖锐的冰柱从顶上伸展,要连接地面。
他们身在一座孤岛上,周围深渊三面包裹,只留下一面,让寒潭流出水去,流向远方,不知何处。
雪猿坐下,吸了一滴乳白色液体,瞬间,它浑身雪白的更加通彻,它身体幻做透明,根根骨头血管清晰可见。
它嘴中呼出寒冷的灵气,将它包裹,吐出一团团光晕,围绕着它。它仿佛入定了般,不再动弹,整个身躯被层层冰块包裹。
云跖等了三日,冰层未曾破裂,连雪猿的呼吸,都缓慢到微不可闻,宛若死了一样。
云跖烦闷,小家伙不在,它连可以说话的都没有,此地寒冷,更让他难受。
他走到深渊旁,里面漆黑,不能见底,一股股凉风吹上来,将云跖毛发根根竖立,心悸更加明显。
云跖只看了一眼,深渊像是巨兽的嘴,吸扯着云跖的灵魂要往里面去。
云跖好不容易稳定心神,不敢再去看那深渊。深渊中不可估测,仿佛下面有恐怖妖兽,可怕的气息阵阵敲击在云跖心间。
他回到原地,看着被冰封的雪猿,愣愣出神。
“滴答…”一滴液体落下来,掉在乳白色液体中。
云跖看过去:乳白色在一处高台上,云跖站立,高台至他半腰。乳白色液体荡漾其中,周围有些铭文篆刻。
篆刻的铭文消淡了许多,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只要再过几年,这篆刻的铭文,将不复存在。
液体只有小小一滩,云跖一口都能喝下。
但他却没有。雪猿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一次也仅是吸取一滴,吸取的时间还需要许久。
液体中蕴含的力量庞大,强如雪猿,也需要耗费许久时间才能完全消化。
云跖顺着往上望,他眼中惊骇。
在众多冰柱中,有一颗心脏在那里无声跳动,它律动的极有规律,与呼吸相仿。
从它之中,伸展出许多经脉,连接到这冰冻的四面八方,与整座冰冻,连接了。它从冰冻中汲取力量,最终化作乳白色液体留下。
那是极为纯致的冰寒力量,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将十个云跖冲爆。
雪猿给云跖吸收的,是被稀释了的。直接给他服用,只会让他爆体而亡,碎成冰晶,化成虚无。
心脏跳动,呈混白,它大约五丈,此刻跳动着,形成一种奇特的现象。它将云跖的呼吸,心跳带入其中,与它一样缓慢。
云跖的整个灵魂被它操控。
“卡擦。”包裹着雪猿的冰层裂开,雪猿终于苏醒了。
听到声响,云跖醒过来。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他刚做了什么。
他望着跳动的心脏,他瞳孔微缩,在心脏中,他,看到了自己。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心脏跳动加速,整个冰冻摇晃,地面裂开,寒泉中水,顺着裂缝,流下深渊。
心脏中的他,也望着自己,露出诡异的笑。笑容阴森,全身暴戾之气涌出,将他尽数包裹。
那镜中人,是一个邪恶的他。心脏中,将他的罪恶巨大化,化成实质,化作可以和他对抗的资本。
雪猿拍了一下他,将他视线打回来,落在雪猿身上。
云跖再去看时,心脏透明,里面的他,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