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既然又出言维护李观鱼,不便与其争执,脸sè却显得越发yīn沉。
他虽没有和白胜男明面争论,不过,白胜男自然能瞧出他和李观鱼的矛盾已深,根本不好轻易化解,无可奈何,不由得轻叹了一声,两人相视一阵沉默无语,气氛不觉有些沉闷,不如先前的温馨和意。
过了一会儿,白胜男站起身来说道:“少英哥,你先休息吧,我待会还要出去,给大师兄送东西去!”
“嗯,你说李观鱼,给他送什么东西?”韦少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她说要给李观鱼送东西,不知送什么东西。
白胜男一笑,“这几天,我下午没事的时候也去瞧瞧大师兄,正好也做些吃的东西给他送去!”
韦少英听到这里,有些诧异,“他不是呆在罗大纲的住宅里面么,那里有兵看守,你一人怎么进去见他?”白胜男扑哧一笑,瞧着他,“你这些天一直呆在这里养伤,自然不知道大师兄已经从罗将军的府邸搬了出来,他生xìng静僻,嫌罗将军府邸来往人多有些吵闹,便搬出来找一个小院独自居住,平时呆在里面不怎么出来,罗将军有什么事便派人来召他。”
“哦,原来如此。”韦少英眼神微动,他本以为李观鱼既然跟随了罗大纲便一直呆在其府宅住处充当幕僚居住,却不料李观鱼如今搬出在外独自居住,李观鱼行踪相对隐秘喜欢独来独往,加上武功高强,外人难以探查到他的居留底细,若不是白胜男告诉他,他自然不会知道。
他知道白胜男既然清楚李观鱼的住处,自然之前去寻过对方,虽然心中不愿,却暗自将想法压在心底,并未说什么,瞧向她,只是淡然问道:“胜男,这些时rì你去看过大师兄了是不是?”
白胜男点点头,“你刚受伤休养的时候,我一直在这里照顾你,前些天因为去罗将军府邸找过他一次,得知他已经搬出那里便寻到大师兄现在的住处,我瞧他独自一人居住在那里平时无人照料,便除了照顾你外也做一些吃的东西给他送去,他喜欢喝酒,有时候酒我也送一些。”她说到这里,恐怕韦少英又嫉妒起来,接着道:“少英哥,你跟大师兄认识这么长时间还不了解他的为人脾xìng么,他这人有时候是倔强古怪了些,却也不是什么yīn险狭隘之人,你只是不了解他。大师兄生xìng有些静僻,平时喜欢清净独居,一人呆在独门小院内看似处处置身事外,万事不关心,其实有时候他心里也苦的很,只是没有说出来。”
韦少英不以为意地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暗自有什么心眼算计想要蒙骗你,你可知道?”
白胜男听了他的话,不由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韦少英瞧见她的模样,眼神微动,“你这般瞧着我干么?我是关心你,怕别人说话骗了你。”
“你说大师兄会骗我,他有什么可骗我的?”
韦少英嘿然一笑,“我又怎知道,只不过活在世上,骗人的事多得很,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胜男瞧着他,轻哼一声道:“你想什么心事,我现在坐在你旁边还瞧不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大师兄当初在清军呆过,便又开始计较他的事情了,怀疑他对太平军没安什么好意?我这个人笨,不过最起码还能瞧出来对方究竟是好人坏人,反倒是你现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想什么事情都先多个心眼,怕人家骗你,连我的话也不肯信了。”
………【第三十八章 有大唐之遗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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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少英一时语塞,不愿多提这件事,说道:“胜男,你除了照顾我之外还要照顾他,这些rì子倒是难为你了!”白胜男微微一怔,见他没有多说和李观鱼的事情,瞧瞧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轻笑道:“只要你们两人能好,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的,便是再累些也心甘情愿。”话虽这么说,靓脸上的一双柳眉却是轻锁薄愁。武昌军大会之后,罗大纲鉴于李观鱼武功威震军中,诸多将士敬服,便生了一个主意,从全军挑选了不少jīng强善战的带兵军校,让他统一对其传授武艺,因为这些人都是军中骨干,只要他们武艺提升定定然也能带动整个军队变化,使太平军和清军作战时更有威力,想通过这个方法从整体上提升武昌军的战斗力。李观鱼jīng通武功,罗大纲既然有他的地方,他自然答应。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出身江湖武林,虽然厉害,却未必一定适合军队行伍的人习练,他若是教一人几人还行,换成整个军队挑选出的数百人大规模跟他学武功那效果就得大打折扣了,何况自己这一身武功也非朝夕能练成,从小练武至今少说也有近二十年时间,其他人如何和他相比。虽然他的主要武功这些人学不了,不过另一些基本功他倒是可以指点对方,在较短时间内也能比较明显地提升这些人武艺水平,显出效果。李观鱼传授指导手下数百名太平军人练武,这数百人再依照相同方法训练手下士兵,一能传百,百能传万,他俨然成了武昌太平军的一个武艺总教头,也正是如此,太平军里面的人对其武艺更是敬服。刚开始传授太平军武艺的时候,李观鱼倒也是过得逍遥自在,不过太平军规较严,平rìcāo练勤苦,充当太平军武艺总教头随着rì子渐长每天早起晚归,他毕竟这些年随意习惯了,不愿意轻易受约束,渐渐感到有些不太习惯,便找个由头推辞了这份差事。罗大纲见他推辞,也不如何勉强,李观鱼的数万太平军总教头的差事做了一个多月就此结束。罗大纲的做法虽然对整个军队战斗力并未有太大帮助,不过倒是通过这个做法,大大提高了李观鱼在武昌太平军的威望人气。因为如今武昌形势比较安定,太平军和清军没有大规模交战,李观鱼身负武功一时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在罗大纲府上做个空闲上流宾客,他觉得这里毕竟是武昌军副帅府,所受的约束比较多,平常人来人往,身边接触的事务繁杂,反而不如自己当初居住在独门小院内感觉自在惬意,便向罗大纲请示之后搬到外面一处僻静小院,除了罗大纲有事传唤外每rì便是深居简出,潜心练武,不多过问其他事情。这一rì,他正在屋内盘坐纳气,静养心神习练内功。忽然听得外面有人敲门,他睁开眼睛不知是何人前来,便起身走出打开院门,见到一个中年汉子站在门外,这人一身圆领蓝衫,身材高大,带着斗笠包裹,猛一瞧上去似是走南闯北的商人,面目陌生却不知是谁。李观鱼还以为是罗大纲又派人来,可是外面这人却不像,平时罗大纲若是派人来招他都是太平军中士兵,来往多了他也熟悉,不过这人未穿军衫,孤身一人,明显不是太平军兵,他不由有些奇怪,还未开口说话,那人瞧向他先开口问道:“请问,您可是李观鱼侠士?”李观鱼瞧向他,有些疑惑,“不错,你是何人?”那人立即躬身一笑,这时又转头眼神机jǐng地朝四下瞧了瞧,显得甚是谨慎,接着身子向前一探贴近他轻声说道:“李侠士,在下不是别人,正是左宗棠大人亲自派来给您送密信的人。”“左宗棠大人?”李观鱼眼神一动,十分意外。那人怕他不信,便伸手从衣服怀中掏出一个密札,交给他,说道:“这里面有左大人亲自给你所写的书信,李侠士若是不信,请打开来仔细看看。”李观鱼瞧过去,在这里不便轻易打开这封密札书信,不过他神情还是有些吃惊,料不到左宗棠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写密信,不知有何事,他知道这里是太平天国重地,这人偷偷带着清军左宗棠的密信来见,必定是冒着风险混入武昌城的jiān细探子,想不到左宗棠还会在这时候派人混进武昌太平军的领地来寻他,干冒如此大风险,这个人若是被旁人发觉定然会立即被抓,他脸sè平淡,又瞧了瞧自己手里的东西,稍稍思虑,说道:“嗯,你先进来吧,有什么事在里面说。”那人连忙点头答应,跟随李观鱼进了院内。李观鱼朝四周瞧了瞧,随手关上院门。到了屋内,李观鱼先让这人坐下来,见他面sè红通,额头带汗,想是之前赶路疲惫,便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这位大哥,前来送信想必之前赶路匆忙,先坐下歇息,喝杯清茶解解渴吧。”那人面sè恭谨,连连感谢,接过了茶杯便坐到那里,摘下原先头顶戴着的斗笠放在桌上露出清晰面目,生得方形大脸,胡须点漆,身材高大强壮,瞧样子应该是清军中一名士兵,乔装打扮成商贾样子混进武昌城来送信。李观鱼待他喝完茶,便坐下来拆开密札从里面拿出一封书信,抖开注目瞧,见信中字迹熟悉,果真是左宗棠的笔迹,他凝目将书信上的字看完,放下书信坐在那里不觉微微一呼气,神情有些犹豫,原来信中对方写的内容没有太多,除了简短相别问候之外就是现在探问他的意思,想要劝说他放弃为太平军效力,前往清军阵营投奔他去。当初他在清军大营左宗棠就想招揽他,可惜他没有答应,想不到如今他加入了太平军,对方还是不肯死心,居然又派人来给他送信继续招揽他。“左大人已经得知我如今投奔加入了太平军,清兵的消息倒也甚是灵通。”他暗自心想。他离开清军之后左宗棠还一直记着他,最近又听闻武昌太平军周边传震李观鱼幻影剑的名声,更是觉得不妥,当下便让手下人乔装打扮冒着风险混入武昌将这封亲笔书信交到他手中,言辞虽简短却恳切,这人对自己的看重之意,从这封信可以看出。他眉头轻皱,神情犹豫不决,又端视手中的书信一会儿,转头瞧向送信的那人,问道:“这位大哥辛苦了,不知怎么称呼?”那名军汉听了,连忙嘿嘿一笑道:“小人姓周。”“原来是周大哥,”李观鱼又问道:“不知周大哥是左大人手下什么人,左大人是什么时候让你将这封信带出来送往这里的?”那姓周的军汉回答道:“小人是左大人属下一名亲兵,以前跟随左大人身边的时候在军营也曾经见到过李大侠,认得你,这封信是前两rì左大人亲自写的,让小人带出来乔装打扮混入武昌城亲手交给李大侠。”李观鱼缓缓点头,“武昌城防守检查严密,周大哥能够躲避过检查将信安全送到这里,也算不易!”姓周的军汉坐在那里,嘿嘿又一笑,“左大人的吩咐命令,小人自然不敢怠慢。”李观鱼不说什么,凝目又将书信看了一遍,暗自思虑良久。左宗棠虽是清廷官员却对他颇为看重,一直心存招揽之意,他自然知道。可是,如今他已经投靠到罗大纲手下为太平军效力,自然不能再轻易转投到清军,那样岂不是反复无常的叛徒小人?不过,他毕竟对于左宗棠的重视之情还是十分感激,仔细想了想决定为了答谢对方好意,又回写一封书信,将信交给面前的这人,让他带回清军兵营再交给左宗棠,纵然自己没有答应,至少向对方也有一个回谢答复。这人本来就是派来负责送信的,只要将信安全送到就行,也不在意其他,见李观鱼收到信又给左宗棠回了一封,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便将李观鱼写的回信仔细收好,贴身放在身上,当下不敢多耽搁,向李观鱼匆匆告别之后便离去了。李观鱼一直送到门外,站在那里瞧了良久,瞧着人影远远消失在街景眼幕之中,方才转身回门。傍晚时分,门外又有人敲门,李观鱼从练气打坐之中恢复过来,起身出去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白衣年轻女子,容貌靓丽,双目晶晶,瞧向自己带着满脸笑意,显得灿烂明媚,却是白胜男。“大师兄!我来瞧瞧你,顺便又给你做了点吃的送来!”刚一见面,她就用清柔悦耳的嗓音说道。原来这几rì,白胜男除了照顾韦少英也常常来给他送吃的东西,今天又过来了。“什么东西?”他注目瞧去,却见到白胜男一手提着篮子,另一手提着一壶酒。“咦,今天有酒!”李观鱼瞧到顿时脸有喜sè,还未凑近,散发出的酒香就已经熏到了他的鼻子,笑道:“好师妹,你今rì不仅给我送吃的,连酒也送来了,定然知道我今rì没了酒喝,还是你最体贴关心我,呵呵,真好!”白胜男笑道:“前天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了酒,隔了昨rì一天,我猜想你的酒差不多也喝完了,就今rì来给你送饭的时候顺便又提了一壶酒,还是上好的竹叶青,你闻闻!”李观鱼鼻端嗅嗅,酒瘾顿时被勾起,嘿嘿笑道:“好师妹,我的酒瘾又被你引出来了。”关上院门,将她引进去。到了屋中,白胜男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两人坐了下来,李观鱼瞧着她:“师妹,这些天你一直来给我送东西还带着酒来,这般天天cāo劳,倒是麻烦你了!”白胜男瞧向他,不知为何脸sè微微一红,轻轻一笑,低下头一边将吃的东西从篮子里给他拿了出来,一边缓声说道:“这有什么,我一直照顾少英哥平时顾不得你,晚上来给你送饭的时候正好顺便也过来看看你,陪你说一会儿话,省得你总是独自一人呆在这里。”李观鱼眼神微动,注目瞧向她,一时无语。白胜男瞧了瞧他,又娇柔一笑,继续道:“大师兄,你别愣着,今天我特意重新给你炒了两个小菜,你趁热赶紧吃。”“嗯?”李观鱼瞧向她拿出来的饭菜有两碟炒菜,一碟香菇翡翠,一碟竹笋炒肉,一大碗米饭外加一个荷叶浓汤煲,刚刚端出来香味就喷喷扑鼻来,菜饭汤酒俱全,想来都是白胜男jīng心为他准备的。他清幽独居又兴趣单调,没有其他事情的时候每rì练武之外就是饮酒自娱消遣,可是吃的饭却是平时懒得多做,他以往随意xìng子惯了,身上不缺银子便一天三顿都有酒,不过饭都是将就着过,并不如何讲究。白胜男知道他生活习xìng,担心这样对他身体不好,便每rì下午来给他送晚饭,照顾得细心周到,准备样样俱全,女子的温柔体贴可见一般。“师兄,你每rì练武喝酒是好,可是也不能将全部时间都放在这上面,练武喝酒能锻炼身子,可是不好好吃饭却影响身子健康,我不给你送饭吃的时候,你自己一人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多给自己做些有营养的东西吃,能补jīng养气,还能有助于你修炼武功呢!”白胜男一边说着,又一边将饭菜给他盛好,汤水勺好,杏目一弯,瞧向他,嬉笑妍妍道:“好了,大师兄,你快吃罢,我在旁边瞧着你。”李观鱼看着她给自己弄好一切,照顾体贴,关心备至,不觉心中甚是感动,瞧向她,“师妹,多谢你这般细心照顾我。”白胜男微笑道:“这有什么好感谢的?以前咱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也这般做么,这些天因为要照顾少英哥,便只能下午来给你送东西,若是我没有其他事情,就天天这般给你做东西,在旁边照顾你。”李观鱼听了她的话,坐在那里,低头有些沉思。“师兄,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快些吃饭吧,别让饭菜凉了!”李观鱼瞧向她,忽然开口道:“师妹,你和我在一起时间不短,你觉得我这个人到底怎么样?”白胜男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顿了一下,脸上一笑,缓缓道:“其实刚开始我觉得你这人挺惹人讨厌的,可是后来随着和你接触渐渐的多了,也不觉得如何惹人厌了,到了现在,倒是有时候看你,越瞧越觉得有些可爱呢!”李观鱼眼睛一动,脸sè喜悦,呵呵一笑道:“想不到我还有让别人觉得可爱的地方,我这副德行不招人唾弃谩骂就是了,你却觉得我可爱,我这人有什么可爱的!”白胜男脸上诡秘一笑,道:“那是因为别人不喜欢你啊,若是喜欢你的话,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