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同性恋呢。”许洛笑道,“所以大家都放松一些,舒老师,你要真的相信我能帮助到你,也要真的相信,我此刻就是在和你闲聊。”
许洛接下去,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
好比问了问他们平日里怎么相处,或者会不会争吵一类的琐事。
他其实也不太明白,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究竟能帮忙改变什么。
许洛语速不快,好似在和他们聊家常:“我最近读了一本书,关于死亡仪式的。何平一定和你说过,我早年在中东待过一段时间,那阵子基本经常目睹死亡。一旦多了,真的会对这件事麻木起来……久而久之,我已经很难在这些人身上感受这种死亡带来的恐惧情绪。”
他看看舒蒙:“但是……我最近读到这本书的时候,发现在五六年后,当我身处和平环境里,这种情绪好像没有办法被带动起来了。”
舒蒙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许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翘起脚看他们:“我看见死亡会流泪,会惊恐,会心疼,这些所有的情绪让我开始发现,我对它并不是麻木。所以……有时候,只是因为身处的环境不同。”
“环境吗?”舒蒙喃喃道。
他对舒蒙道:“林律师告诉我,你是法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过多的压力来源于你对面前死者探究死因的同时,是不是会把自己的情绪代入进去呢?”
舒蒙看着许洛:“这些死者把生前的最后诉求交给了我,我当然会用自己的情绪和凶手共鸣,协助找出死者生前想表达的话。”
许洛道:“这是谁告诉你的方法?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舒蒙没有说话。
林濮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不再说话,毕竟他们还没上升到特别能交心的程度。
许洛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道:“我现在没有爱人,是单身,我已经很久没有畅快去体验一下热爱的感觉。你们彼此应该很相爱吧。”
“我很爱他。”舒蒙这一次回答得很快。
“你知道,偶尔这也有共鸣。所以你知道,真正相爱的人,是会把自己的紧张和悲伤情绪传递给对方的。”许洛看看林濮,“对不对,林律师?”
林濮没有说话,却感觉到舒蒙拉着他的手,默默捏紧了。
……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一会许洛的电话就来了,他需要出诊了。
“很愉快的谈话。”许洛道,“我觉得之后,我们可以多来几次。”
“谢谢。”林濮道。
“我们可以保持联系的,林律师。”许洛走过去对林濮低声道,“他没有想象的严重,幻觉或许是暂时的,但如果有加重的情况,还是要去医院检查。目前看来,他愿意配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