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今天我们要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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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非常好,所有排练也都到此结束了,那么从今天下午开始是为这次时装展作出彩排,希望所有的演出人员都能及早做好准备。”
“莲~辛苦了。”社递上一块毛巾。
“谢谢。”他接过毛巾微笑道。“我想你这次应该放心了。”
“哈哈哈~”社心情极好地拍拍莲的背(其实本来想要拍肩的,只是不顺手),“本来还担心因为进度比别人迟了五天会出岔子,结果你居然只用两天时间就赶上了,不愧是工作狂啊~”
莲微笑:“真是令人喜欢的称呼呢。”他眉眼弯弯的笑容却让社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
“等到下个月时装展全结束,你回到日本之后,前途就会一片光明吧?”
两人悠闲地走在回酒店的路上,米兰正午的空气仍是极好,阳光温和。
“你是指什么?”
“你觉得我还能指什么?”
“……”莲抬起头,阳光射入了他深邃的黑瞳,有些灼眼,又不失温暖:“如此顺利就好了……”
天空,很宽广。
哪里才是容得下,那个“自己”的地方?
米兰,即使说过一百次一千次不再回来,最后还是在踏上这片土地。
街巷里,血腥的味道,宛若清晰可闻。
被放逐者,永世不得翻身。被放逐者,永世颠沛流离。
被放逐者……
“莲??”
“什么?”
“我叫你很多声了,你才反应过来?”社奸笑着凑近他耳边:“该不是又想到京子就出了神吧……”
提到这个名字,他没来由地愈发温暖起来:“是啊。”淡淡地笑。
看着他往前悠然走去的脚步,社却在原地不解:“这次怎么不反驳了……?”不对劲。
他拿出钥匙卡在房间门前划下,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
“身为日本艺能界人人景仰的前辈,果然是实力的象征呢。”
身后传来一声女子调笑的轻呼,然而内容和语气的不协调,却让人觉得意义隐晦不明。
他转过身,用最是好看的完美笑意看着来人:“千鹤小姐过奖了。”毫不在意地接下了这样地夸赞。“特地来找我,有事么?”
千鹤纱音倚着酒店长廊的白墙,黑色系的低胸镂网针织毛线衣衬上及膝的暗红色风衣,是今年米兰新兴的款式,虽然和京子同为一届高中生,却早已满溢长发下细致眼眸勾起的成熟气息。
“只是希望敦贺先生给予下午彩排的指导而已。”
“哦?是么?千鹤小姐作为塔·琼斯女士的千金,从小受到作为model的专业训练,我不认为身为一个门外汉的我能够给你什么方面的指导。”他依旧如沐春风地回应着。
“据我所知,敦贺君对于任何一位年轻艺人都以最友善的前辈态度对待,难道我是例外?”
莲干脆放下了进门的念头,侧过身靠在门框上,轻笑着:“对于时装界,千鹤小姐才是我的前辈,我说得不过是事实罢了。”
“哪里,敦贺君和米兰的交情应该比我还久远呢。”
莲的脸色陡然一僵。
“不好意思,恰好遇到了母亲大人在米兰的故友,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小事情,稍稍组织起来,觉得应该和敦贺君有些关联,原谅我这样擅自揣度它。”事情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千万不可小看以千鹤家财力作为资本的调查,任何湮灭的东西总会有它擦不去的蛛丝马迹,当然,她也只是好运地碰上了没有被抹去的那一面而已。
莲的目光,头一次在外人面前真正暗沉下来。
千鹤纱音,触碰到不该触碰到的,过去。
那种冰寒到十万尺深海,却又没有半丝温度的极至目光,像利刃般抵住千鹤的喉咙让她无法开口,浓烈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千鹤放大了瞳孔,愕然地紧紧盯着那个仿佛地狱使者般的男人,然而,只是一瞬间,那片刻的窒息后,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敦贺莲走上前,伸手要扶起瘫软在地上的她,唇角带着月白风清的微笑,那笑容间干净得让人心生暖意,却又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