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寨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妮子的随机应变,立刻接过她的话头,大声说:“他问你我是不是叫于逗号,大逗号,寨逗号,是不是我女朋友?”随即转过头对警察解释:“对不起,我女朋友英文不太好,刚才你的出现惊吓她了,她没有听清你的问话。”于大寨耍了个心眼儿,没有直接告诉她自己的名字,怕的是跟驾照上相近的发音一冒出来,警察会察觉他们在串通。所以自己每一个字他都加了个“逗号” 告诉了对面的肖亦飞,他相信肖亦飞够聪明,是可以自己破解出来的。肖亦飞缓缓走到于大寨的身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搂住于大寨的腰,把头靠在于大寨的肩上,看着警察,用蹩脚的英文说:“他叫于大寨,是我男朋友。”同时仰头装作无辜而紧张的样子看着于大寨的脸。
警察没再问什么话,只是把驾照还给了于大寨,告诉他最近有人报告,这个加油站附近发生过两起性侵害的案件,所以加派了警力在这里巡逻,你们要谈对象,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谈去,不要这么晚在这种地方晃悠,很危险。于大寨接过驾照,虽然被误会惊吓了,还是躬着身子像个汉奸似的对警察点头哈腰,千恩万谢,随后拽着肖亦飞就上了自己的车子。车子开出加油站,又返回高速,于大寨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看坐在边儿上的肖亦飞,他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刚才干嘛呢?要跳桥啊?”
肖亦飞脸立刻就红了,于大寨又看她一眼,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又问她:“你眼睛怎么了?哭的?”
“噢,对不起,我……我没有想跳下去,是我的眼镜掉出来了……”肖亦飞的声音越来越低。于大寨瞠目结舌地听着,转过头看着前方,忍不住开怀大笑。笑罢,于大寨说:“好么,我今天为了你可差点儿没蹲监狱去。”
一句话突然又刺伤了敏感的肖亦飞,难道自己真的就是红颜祸水,谁挨上谁倒霉吗?难怪他们一个个都躲着她走。看到肖亦飞又不说话了,于大寨自知话有点儿重了,更何况跟这个姑娘共患难了一把,心中多少还是生出了些亲近的感觉,于是岔开话题逗她开心:“记住了啊,我叫于大寨,下次再遇到警察,别让我再逗号句号冒号的一块儿招呼。”
“你叫于大寨?”肖亦飞转头看着他。
“是啊,呵呵,土吧,来这里,好多朋友说我这ZH的音老美发不出来,非建议我起一英文名儿,我偏不,凭什么我要迁就那帮鬼子,他们不会我可以教他,我那么难念的名字他们能记住叫出来,也是我得到的一份尊重和成就。”
“你很愤青啊。”肖亦飞笑着。
“哈,有点儿吧,告诉你,我还后悔我娘没给我起名叫‘大地’ 呢,否则,现在那帮鬼子人人见了我都得称呼我‘爹地’ ,那不爽死了。”
肖亦飞开心地笑了起来,于大寨看着她,从下机场到现在,头一次看这个姑娘的笑容:“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肖亦飞一听,心一紧,赶紧垂下了头。
于大寨自知这句话说得挑逗暧昧的味道太重,有些失言,也赶紧闭嘴不再调侃。同时脑子里琢磨给姑娘安排哪家旅馆就住。想了半天,想起儿子周日常上的中文学校旁边一个旅馆最近好像有些优惠,便不再犹豫,直奔那里而去。
到了地方,肖亦飞下车从包里翻出一副框架眼镜架到鼻梁上,跟着于大寨进了旅馆大门,来到前台。于大寨犹豫了一下。这旅馆费怎么办?总不好意思让人姑娘自己掏,本来应该是江平那厮放血的,好人做到底吧。先垫上,到时候让江平那流氓加倍偿还。于大寨转头问肖亦飞:“你打算呆多久?”一问完才发现自己又说走了嘴,这不是明摆着暗示江平有可能不再管她了吗。
肖亦飞看他一眼,也不做回答,从包里翻出自己的驾照和信用卡扔给了前台,用流利的英文说:“一间房,最好是2楼背对马路的。”
房间开好,肖亦飞收好自己的信用卡,于大寨记下了房间号,好明天跟江平汇报。他转身跟肖亦飞道别,肖亦飞点点头,把他送到旅馆门口,站在门口,忧伤地看着他。于大寨看着地上肖亦飞孤独而颀长的身影,有些不忍,像对个小妹妹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折腾一晚,够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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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7)
肖亦飞点点头,感激而真诚地看着他。弄得于大寨真想冲动地劝她别再做梦了,赶紧卷着铺盖回去吧,该啥样的生活就啥样的生活,瞎折腾什么?可还是忍住,没说得那么冲,凝视着肖亦飞的双眼,于大寨笑笑:“你呀,你就应该当网络是个厕所,只往里排泄就是了,别想着能索取什么。”肖亦飞的嘴一扁,眼泪再一次滚落下来……
于大寨看看一句话又把肖亦飞惹得梨花带泪,心里也着实害怕了,这个小姑娘也真是太敏感,挺聪明一人,怎么在感情问题上跟个中学生似的。他不敢多言,生怕再弄个洪水泛滥,自个儿浑身湿透不说,搞不好,心一软再淹死在这眼泪里。静静看她哭了一会儿,咬咬牙啥也没说,就甩了个背影给她,走掉了。回到家,已经过了午夜时分。上楼,拉开灯,先进到儿子的房间,看着儿子撅着个腚,身子弓得跟个虾米似的趴在那里,被子早就踢到一边儿去了。见儿子睡得香甜,一嘴口水流到床单上,亮晶晶的一片,于大寨不禁心里温暖又好笑:这浑小子,白天皮猴儿一个,真睡着了,看着乖巧得跟个天使似的。他随手给儿子盖上了被单,就蹑手蹑脚走回自己的卧室,爬上了床,杜琳还是被惊醒了,含含糊糊咕噜一句:“回来啦?怎么搞这么晚。”
于大寨正想说话,杜琳却并没有想听的意思,只是这么随嘴一问,翻个身,不再有响动,于大寨也不多言,这又困又惊又吓,人也的确累了,没几秒钟就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于大寨就被儿子一阵乱捶捶醒,耳旁只听着杜琳的呵斥,让儿子不要骚扰老爸,然后是电视里迪斯尼频道的一堆狗熊唱歌,接着是儿子的救火车玩具尖利的鸣叫。乱七八糟倒是充满生机。罢了罢了,没有这祖宗的时候,于大寨和杜琳就没见过周末早上9点前的太阳。有了祖宗后,于大寨就没睡过超过7个小时的完整觉。起来吧。于大寨爬起来,拿了份报纸走进卫生间,一屁股坐到马桶上。电话铃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看见儿子举着话筒冲了进来,“爸爸爸爸,找你的。”
“噢。”于大寨顺手接过来。
儿子把电话交给于大寨,做了个“好臭”的鬼脸。于大寨一挥手,把他赶走。
“嗨,是我,辛苦了,昨儿咋样啊。”江平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来。
“他妈是你啊,你可欠我一大人情,今儿差点儿没让你去局子里赎我去?”
“嗯?什么意思?你‘饥不择食’ ,被人女的反擒拿了?”
“去,想什么呢?你这客户可是够难缠的,你自个儿搞定去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