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为何还留在这里?贵人们的好戏是他们能看的吗?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一直跟随在郑吉身边的李行恩,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他知道殿下对杜太傅幼子起了非同寻常的兴趣,因为殿下已经数次提及此人了,对其关注要比安乐侯世子多多了。
他还以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殿下与杜太傅幼子有了什么往来。
不曾想,殿下在这里等了那么多天,每天都问及杜太傅幼子,原来只是为了兴师问罪?
啊,这……这就让人尴尬了。
但杜凤句脸色倒是如常,只除了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是吗?父亲作为当朝太傅,有匡辅和规劝之责,父亲所做的,定与此职责是相符的。”
言下之意就是说,杜太傅并非针对姜贵妃,只是在做太傅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你问罪,就是你不对。
郑吉定定看了他一眼,凤目也半眯着。
“你这么说,就不怕本殿向父皇告状?”她冷笑了一下,语气充满了威胁。
杜凤句仿佛没有听出这是威胁,继续道:“若是殿下有什么不满,可以让父亲当面向皇上禀告。”
毕竟,他父亲也是皇上身边人。
枕头风的确是很厉害,但也不是时时都管用。
不然的话,长定公主也不会特地在此说出这一番威胁的话语了。
但他还是觉得好奇,长定公主这么说实在太刻意了,生怕他听不懂这是威胁似的。
长定公主真的娇纵到近乎愚蠢?还是京兆权贵姑娘都如此行事?
作为一个深山里出来的人,杜凤句表示他真的不明白。
长定公主派人唤他过来,当真是为了对他说这些威胁的话语?
这样的话,那还真是有点太浪费时间了。
有这样的闲暇,他还不如去吃几根茶香熏笋。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那一道茶香熏笋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袅袅茶香,还有那竹笋的清香,窜入了他的鼻端,让他眼睛都亮了。
好想尝一尝,这个既然摆放在长定公主面前,应该没有毒吧?
又或者,既然是奉至长定公主面前的食物,会不会与平时的有所不同?
这个时候,杜凤句忘记了威胁,反而真诚地希望,店家可以看在长定公主赫赫权势的份上,能把茶香熏笋做得好吃一点。
如此……
他放在桌上的手动了动,却没有举起来。
因为这个时候,郑吉突然倾身朝他压过来,瞬间就离他很近很近,比先前在梅红梅树下还近。
似木非木,似竹非竹的清冽的味道兜头兜脸铺下来,让他全身都似乎笼罩在这种气息里。
这让他不禁好晃了晃神,
一个姑娘家的味道,明明淡淡清冽,但是存在却如此霸道,充满了占有感和攻击力。
下一刻,长定公主凑近他的耳边,近乎呢喃地、极其细微地说了一句话。
这一句话,让他瞳孔一震。
她……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