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赛尔寂默了一会,眼光飘忽不定的再转话题:“关于晚会的事宜,我想和你再斟酌一下。”
“凡赛尔会长想和我商谈什么?”
“这两个节目的具体内容。”
凡赛尔从旁边抽出一张早已备好的纸,指着中间和最末的两个节目。乱世初开和赤之凋零,一场是人魔首次战争打响沉重的序幕,一场是百年前尸横遍野的浩劫。这两场都是大型的歌舞剧节目,在细节与歌舞排剧之间甚为繁杂,他记得后一场他不眠不休的排了三天。
他若是魔族,想必也是会趁人多眼杂的时候动手,再趁慌乱逃离现场。不,也许根本就不逃离了,能来到人界中心皇城搞破坏,想必是有了以身殉国的觉悟。
凡赛尔必定会对入选晚会的人员加以排查,但外来人员太多,难免有疏忽之处。要把魔族完全挡在外面,还真不容易。
既然挡不住,倒不如设计一个陷阱让他们自动钻入。他料想凡赛尔打的事这个主意,问:“你是打算在这两个节目里故意让魔族混进来?”
凡赛尔笑道:“不愧是好友,果然深知我意。”
“打住,好友这两个词我担当不起。”他虽这样说嘴角却含有笑意,“你的具体计划是?”
“让魔族在这两场戏中担当魔族的角色,藉由人族的手在舞台上给以处决。”
“你想假戏真做?”
“正是。”
他低头沉思一会,面露难色:“你无法精准的确认舞台上的魔族人数,也没有办法确认舞台下潜伏的人数,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危险了吗?”
“贵宾席所就坐的都是各位元老,在每隔一位之间我各自安排了人手,相信不会有大的问题。至于舞台上真正魔族的人数,就要靠诺宁先生来确认了。”
凡赛尔递给他一张名单,上面有不少的人名是打了红色的圈圈。他扫了一眼,心里约莫有了数:“我是看到有几个以人类身份潜伏下来的魔族名单,但还有一些就算给我时间,我怕也无法确认。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凡赛尔无奈的叹道:“只能将错就错了。”
等等!他的耳朵难道是很久没掏被堵住了吗。这句话怎么能从凡赛尔的口中说出来。但他表面上却哈哈的笑了:“想不到正人君子的日行也会说这样的话。”
“别取笑我了。”凡赛尔扶额。“我已经很烦了。”
“其实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缩小场地,更换人选。”他提议着:“把现有规模裁剪一半,所有表演的人员都换成我们的人,观众除了贵族以外都由我们的人伪装,这样一了百了。”
凡赛尔继续扶额:“我也这么想。但那边说为了热烈庆祝百年来的和平时光,为了宣扬皇城的富饶安定,为了百姓们的安居乐业,一定要开放式的,所有人民都能来观看的,万众都可以参加的,第二天还要上报纸头条的大观园之景。”
他喷以鼻息:“没事找事。”
凡赛尔想了想,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做的还要隐秘,我不想让魔族有挑起战争的机会。”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是主和派。”
事情谈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凡赛尔没有吱声,却也不打算走,继续拿起茶杯慢呷龙井,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最终他见状发问:“凡赛尔会长还有何事?”
“虽然唐突。”凡赛尔这么说道:“我想请你让我一览皇城中夜行的秘密成员名单。”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问:“这可是夜行机密,凡赛尔会长是打算全盘摸清?”
“并非。”凡赛尔摇摇头,眼神真挚诚恳:“我只想找一个名字。”
他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依旧装作无事的问道:“介意把名字告诉我吗?”
凡赛尔犹豫了一会,最终只是笑了笑,起身离开。他觉得这样直接问如果是真的诺宁也未必肯告诉他,如果是假的还会让维希登上夜行的监视名单。两者都不划算,就此作罢。
然而当他离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清楚的听见诺宁说:“如果你说的人是路德维希,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他并非我的部署。”
凡赛尔心里的大石落地了,他不知道诺宁如何盯上维希,也许是维希离他太近了,所以上了夜行的监视榜单。但诺宁这样说维希并非他的部署,就相当于承认了维希不是夜行派来监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