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听话,愿与衙门合作,不会时不时惹出事端,都不会怎样,你们洋县不也一直如此?”
武辰沉默片刻,又问道:“若地方上的百姓多受其害,苦不堪言呢?”
刘捕头目光幽深,说道:“民不举,官不究,百姓是不会来报官的,至少我从未见过。”
武辰忽的一笑,“想必敢于报官的,走在路上人就已经没了。”
刘捕头沉声道:“你不像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为何突然说这些。”
武辰笑了笑,目中闪烁的光彩很是奇异,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的确,今日本该风花雪月,不当谈些煞风景的事。
老板娘,姐儿们还没来吗?重要的客人都已经来了!”
四人只觉得奇怪,但也没有继续多问。
不多时,一群姐儿进门,后面传来一个爽朗的粗豪汉子的声音。
“武爷今日雅兴,可不敢不奉陪啊!只是武爷莫要怪罪我们前段时间太忙,没有依照惯例上门拜访便是。”
一个身穿紫色锦衣,脸上有道刀疤的汉子走了进来。
众人目光都移到他身上,这位便是洋县三大帮会明乐堂的当家帮主,也是创始人王汝龙。
武辰心中转过此人以往的种种事迹。
王汝龙本是外地的一介流民,和几位同乡流落到洋县,靠着心狠手辣、敢打敢拼闯出了一番名头,由此成立了明乐堂。
明乐堂本是洋县最大的赌坊,在王汝龙经营下,一统整个洋县地下赌馆。
到了这里他仍不满意,想要洗白身家,便又做起了建材木料买卖,但不改黑道作风。
对于竞争对手,从来不抱有公平竞争的想法,动辄毁家灭门,加以各种迫害。
当下已经成立了一个商会,洋县所有建材木料买卖,定价权尽归其手,非商会之内的商家不得在本地做生意。
而加入了商会的商家,每年会费亦是匪浅,让人叫苦不迭。
武辰搂着姐儿坐在原地,笑着敲打道:“那也着实不能怪王帮主贵人多忘事,毕竟武某此前不过是个整日钓鱼巡街的小捕快,那及得上前任郭捕头的风光本事。
不过,现已今非昔比,得蒙县太爷器重,衙门里各位兄弟的抬举,武某也不是尸位素餐之人。
过了今晚,我们大可以重新开始,这洋县还是欢迎大家一起发财的嘛。”
他虽年轻,表现得却很老道,话中软硬兼施。
既表现出自身在衙门里的倚仗,又表现出了自己愿意与众人合作的态度,并没有年轻人初上位时的冲动或者胆怯。
王汝龙目光一闪,哈哈一笑,“武爷确非寻常,王某承认过去有些小觑了,且自罚三杯,从今开始,大家都是好朋友!”
他果真坐下,倒了三杯酒,豪饮而下,众人一起称赞,又在周围姐儿们的烘托下,气氛热烈。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人,却是个风流潇洒身穿儒衫,手拿折扇的中年文士。
此人面相看上去就是那种饱读诗书的儒家弟子模样,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其实是洋县三大帮派倚云阁的阁主,张无定。
张无定的家族本就是乡间豪强,有着田土千余亩。
张无定早年本打算走仕途,但多次科举不中。
彻底失望之余,便带领一众族亲庄丁来到洋县,做起了典当与高利贷生意。
靠着心狠手辣与阴险狡诈,一统整个洋县典当行与高利贷生意。
通常高利贷放贷形式是九出十三归,自从张无定一统行业后,如今已归到八出十五归,且是驴打滚的利。
不知多少人家被逼迫至家破人亡,不得不卖身为奴的,其人手段阴狠,为害日久。
张无定拱手对众人致歉道:“真是非常抱歉,方才上来时,楼下的朋友太多,耽误了些许,张某自罚三杯,武捕头应该不会怪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