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病态又疯狂,满是恶意。
双手撑在通讯台,沈明澜急切地捕捉爱人的身影。
顾庭深机械地迈腿奔跑,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极限。唯有心里的那个念头让他迟迟不肯倒下。
我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
可是老天总是跟他作对一样,潮湿的雨水汇聚,形成一个泥沼。
他一脚陷落进去,拼命想要抓住附近的一切挣脱出来。
“盛长渊!你不是想要我吗?我跟你在一起,你别再折磨他!”沈明澜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他哀求的那个人充耳不闻,让自己的手下把人救出来。
一绺一绺头发贴在脸上,顾庭深筋疲力尽。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条没用的狗!”盛长渊肆意大笑,手里握着枪。
“混蛋!”他咬牙撑起身子,又无力的倒下去。
“啧啧啧,看来还有力气。我想想下一个杀谁。”
他的动作焦灼人心,终于落在某一处,指着人群里那个小孩,让手下把人带上来。
“不如就他好了!”盛长渊笑声越扯越大。
“不,你饶了他!”
“…求你。”顾庭深双手并用地爬过去,闭上眼睛,语气卑微,跪在他的面前。
“求你!”有泪从眼眶里滚落。
一声枪响,他瞳孔放大,血溅到脸上。
顾庭深目光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我能跑得再快点,如果我能够不失误,他们就不会死。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生根,长出荆棘,刺得他鲜血淋漓。
被带回那个关着他的房间,顾庭深按压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将他吞噬。
白天变得和黑夜没有区别,他陷入无休止的噩梦里。
那天大雨,极致的疲惫和内心的折磨很快让顾庭深高烧不退。
他抱着双膝,躲在角落里,自虐般想起那些残酷的画面。
不是他不想忘,而是不能忘。他一想起不断有人死去,仇恨的熊熊烈火就在心里烧的滚烫。
沈明澜在意识到软手段根本走不通后,找自己的舅舅沈君耀借了无数人手,行船登陆海岛。
他们在岛上布下天罗地网,伺机而动。
又到了夜晚,顾庭深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他浑身乏力,强撑着站在那里。
“沈明澜来了,他还真是紧张你。”盛长渊贴近他的耳朵说。
“可惜他不知道,这个岛上早就安装了炸弹。”他异常平静地说,“既然我得不到他,大家就一起死吧。”
…炸弹…明澜…不!他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