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澜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好似在给一只可怜的小猫顺毛,手掌干燥又暖和,话也是暖乎乎的:“别逞强。回家好好睡一觉。”
他的话包容又让人安定。刚刚止住的泪又要像自来水哗哗流淌,有人宠着容易比平时更脆弱,还好顾庭深用强大的意志力制止住。
再哭他们就得在这站到天亮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沈明澜牵起他的手,用带有安抚的语气说。
他们走到停在路边的车旁,顾庭深看到车窗上贴着一样东西,他拿起一看,是一张罚单,“噗嗤哈哈哈!”
他们来的太匆忙,连进电梯都是用跑的。哪里顾得上停好车,这不,违规停放就被逮住了。警察逮人连着贴罚单,直接一条龙服务到位了。
沈明澜刚给他打开后车座的门,听见这爽朗的笑声,抬头一看,小鹿笑弯了清澈的眉眼,干净又纯粹。
他这么长时间难得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真不容易,沈明澜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一向进退有分寸,并没有多问顾庭深为什么会敏锐地察觉到要出事。而是送人到家里,坐在床边问:“医药箱在哪里?”
“客厅。谁受伤了?”顾庭深不解地问。
“你。”沈明澜伸出一只手,抚摸小傻瓜的脸庞。察觉他受伤,也是在牵手的时候看到的。偏偏本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看侧边衣袖,果然手臂受伤了。艳丽的鲜血从袖子渗透出来,可能是在追逐的过程中太过激动,没注意到自己被总编摔碎的玻璃杯扎伤。
沈明澜拎着医药箱进来,放在床头柜,拿出酒精、药水和纱布。
“怕疼吗?”沈明澜刚刚在客厅发现一样东西,偷偷拿了它揣进口袋。
眼看着小傻瓜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一脸无奈。“到底怕不怕?”
他是男人,不应该怕疼,可是自己的确怕疼…顾庭深看着他认真的眼眸,还是点点头。
手握成拳头,沈明澜隐住嘴边的笑意。他轻咳一声说:“如果忍的好有奖励。”
“嗯。你来吧!”他乖巧点头,大气地把袖子折叠到肩臂,以慷慨赴死的壮士语气强调。
虽然上药全程闭着眼,还是有泪水从眼眶里叛逃出来。等给他上药的人抬头,原以为这次能够一声不吭、十分坚强的人早已哭成泪人。
他的脸皮薄,桃花盛放在脸颊上,柔弱又妍丽,晶莹的泪珠像露珠滚落花骨朵,敏感脆弱。
沈明澜情不自禁亲上他的脸,言语淹没于唇齿:“别哭,我心疼。”嘴唇浅浅一贴,止于面表。
看小鹿害羞往怀里躲,好似刚刚哭鼻子的那个人不是他。